丘力居點點頭,自己與田豐隻是萍水相逢,不曾想田豐小小年紀,如此慷慨,不像有些文人充滿了一股迂腐氣。
那男子繼續說道:“剛才那個少年可是钜鹿郡田家的現任家主,而這田家就是這春風樓的東家,田家可是連太守大人都禮讓三分的存在啊!”
“額……”丘力居眼神複雜,他不知道田豐為何如此對待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之人,但是他那顆曆經人間詭詐的心,莫名的竟然有了些許暖意。
田豐與耿武走出春風樓,耿武一臉不快問道:“元皓,剛才那些人不過是一群胡人,值得你這樣幫助麼?就算你田家家大業大,但也擱不住你這樣揮霍吧!”
田豐笑了笑說道:“財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有些時候,一些不相幹的人,往往會成為最出人意料的棋子,你說是吧!”
耿武無奈的說道:“算了,跟你們讀書人說話真是費勁,反正錢財都是你家的,隨你怎麼揮霍。對了聽說朝中有人要召見你?”
“是啊!”田豐眺望遠處的天空低聲道:“似乎,要變天了……”
耿武沒有聽清田豐後麵的話繼續對田豐說道:“我也要走了。”
“嗯。”田豐應了一聲說道:“去了州牧大人身邊,要好好幹,脾氣收斂一些,你呀就喜歡打呀殺呀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耿武一臉不耐的說道:“從小到大,我就覺的你這張嘴比我娘還要囉嗦。”
田豐啞然失笑,兩個少年就這樣有說有笑的一路走出了钜鹿郡城,钜鹿城外有一條三岔口三條路通往不同方向,向南通往帝都洛陽,向東通往冀州牧治下的鄴城,向西則是並州方向。
此時三岔口處有幾個仆人模樣的人牽著馬等在那裏,田豐耿武二人出了钜鹿城向這些人走去,田豐對著一名四十左右歲背劍的中年男人恭身說道:“有勞田伯了。”
被稱作田伯的男子和藹的笑了笑,算是回應了田豐,他是田家的老人,平日裏不怎麼說話,像是一頭默默無聞的老牛,每天隻是不停的擦拭著一把劍,田府上下每個人都很尊敬他。
他叫田仲,田家的旁支庶出,論輩分他是田豐的伯父,他每日隻醉情劍道,這次出來是護送田豐去帝都洛陽,畢竟這天下看似太平,實則並不太平。
耿武也走了過來對著田仲說道:“田伯,元皓就交給您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去帝都還真是不放心啊。”
田豐笑嗬嗬的用手輕拍在耿武頭上說道:“還說我比你娘能囉嗦,你不也一樣。”
耿武臉色微紅,“呸呸呸,我這是關心你!”
“嗬嗬,好了,你我都已及冠,就別矯情了,走了。”田豐說完翻身上馬,他回頭說道:“文威,此去一別不知何日再見了,記住我說的話!”
耿武此時也已經騎在馬上,他別過頭去,不想讓田豐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淚水,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知道了!你也一樣阿!”
“好!駕!”田豐不在囉嗦,策馬帶領幾名家臣向南奔去,耿武有些出神,直到下人低聲告訴他該走了,耿武才回過神來,帶著幾個仆從向東奔去。
太陽的光芒透過樹林,投下最後一抹餘暉,映射著兩名少年的背影,兩人誰也沒有回頭。
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兄弟的兄弟,懷揣著各自的夢想離開了這片故土,去往更廣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