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聞言紛紛舉起麵前的酒,然後同聲高呼:“大王當受!”,“大王當受!”
“哈哈哈哈。”曹操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是那麼的滄桑,他緩緩躬身將杯中酒慢慢的撒在高台之上,分列兩旁的文武百官各自無言不知何意,曹操將杯中酒撒盡後,他直起身子對眾人說道:“這一杯酒孤不當飲,隻因天下為定,戰亂未平,蒼生離亂,田園荒蕪,你們這一路行來,所見的洛陽城是何等的殘破!”
他現在年老體衰,說話也有些吃力,他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這杯酒,當祭典韋,祭郭奉孝,祭荀令君,祭龐德,祭夏侯淵,祭孤的子侄曹昂,曹安民,也祭!關雲長!!!祭三十年來,為定亂安民將熱血撒入地下的將士英靈!!”
曹操的語氣激昂,群臣聽的熱血沸騰,一時間賀聲直衝雲霄,鄴城的上空久久回蕩著“大王萬壽無疆!”
曹操放聲大笑,笑中帶淚,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來,他經曆了多少劇痛磨難,多少悲歡離合,陽光下這個身穿黑色大氅的老人身影是那麼的落寞與孤獨,經曆了生離死別,看透了人情冷暖,從戰火硝煙中走來的這個老人,他隨手將酒杯摔在台階上,或許是宣泄著自己心中的那份委屈,亦或惋惜故人的陸續離去,曹操脫掉了黑色大氅,然後從一名甲士手中拿過一條長槊,他舞動長槊,緬懷著逝去的人,亦緬懷他自己,正如他那首詩一般,神龜雖壽,猶有竟時,如今他的生命應該是要走到頭了,然而他並沒有看到天下一統,這是他的遺憾!
曹操一通長槊舞畢,他手杵長槊,眼前一黑,身體直直摔倒在地,群臣大驚,急忙救起。
那日大宴之後,曹操身體每況愈下,現在的他隻能像一名普通的老者一樣裹著厚厚的毯子,在庭院之中曬曬太陽。
這天曹操像往常一樣讓許褚推他到庭院中,忽然許褚神色戒備的看著庭院中,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名黑衣男子,這男子手持盤龍大戟背對著二人,但許褚能夠感覺到這人的實力不若呂布!
曹操到是沒和許褚一樣如臨大敵,他看著男子的背影,然後笑著說道:“劉塵?”
男子回頭,正是劉塵,他臉上帶著一條長長的疤痕,這疤痕是那日柴桑城拜於吉所賜,此刻他轉過身,看著坐在輪椅之上的曹操,他不由皺眉。
曹操讓許褚推他上前來到劉塵身邊,他抬手揮退許褚,然後開口說道:“你是來為雲長報仇的?還是來為玄德殺我的?”
劉塵沒有回話,曹操淒然一笑,他繼續低聲說道:“我聽南華說起過人間秘辛,也知道你們這種人不能隨手插足人間事。”曹操略微停頓然後歎息一聲問道:“值得麼?”
劉塵身體微微一頓,他知道曹操這句值得麼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隨左慈修習仙術,這也就代表了他不能以仙術禍亂人間,否則將有天譴落下,強如南華在這人間一直東躲西藏,而他也聽師傅提起過,如今神界在那些大神的幫助下已經從那次浩劫中恢複過來了,六道已經趨於穩定,天道已然回歸正軌,他看過曹操本是有天命之人,但是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有稱帝,他這次來本來是想取曹操性命,但是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曹操,劉塵終究沒有下的去手。
那天二人聊了許久,直到三道身影攜手出現,這三人帶走了劉塵,劉塵並沒有反抗,昆侖之巔,左慈痛心疾首的看著劉塵,他本欲言但身後一白衣飄飄的男子看了左慈一眼,左慈歎息一聲,他手掐法絕在劉塵額前一指,劉塵隻覺眼前一黑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而昆侖之巔上,天門大開,三人以走,唯有左慈一步三回頭,剛才他以法力將劉塵封印於昆侖洞內,而在洞口又被剛才那三名仙人設置了一通法陣,這法陣的寓意就是隻要劉塵出來,法陣將會逆轉時光將劉塵直接分解成虛無狀態,不過左慈偷偷的將法陣改了,此刻左慈站在天門外,他回首在看了一眼這昆侖洞,他在心中低聲說道:“小塵啊,小塵,天道無情,此陣凶險,為師卻給你留了一線生機,機緣造化看你自己的了!”
左慈低聲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天門之中,藍藍的天空上,天門關閉,仿佛從未出現一般,而昆侖洞內劉塵在經過短暫的黑暗之後,竟然恢複了意識,但是他的身體動不了,而他的神識卻變得異常敏銳。
他看到白帝城上劉備身死,五丈原內秋風蕭瑟,他不想看,但是這些東西仿佛會自己往他的腦子裏麵鑽一般,一遍一遍,不斷重複,昆侖之巔,積雪千年不化,生活在這亂世之中,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乎的人,一個個隕落,悲歡離合間,徒歎英雄寞……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