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劍拔弩張,容不得一絲疏忽。甄二丫失聲尖叫“石大勇別和他廢話,趕快殺了他”時,石大勇不由自主回了一下頭,迅速瞥一眼披頭散發赤身露體的甄二丫。就在這短暫的一瞬間,鬆本猶如出擊的豹子,抓住了稍縱即逝的可乘之機,搶上一步飛起一腳,踢飛了石大勇手中的殺豬刀。
當啷,殺豬刀飛到門口方磚地上,聲音清脆響亮。
石大勇迅速回眸,大驚失色,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意識到情況危急,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他緊急收身後退半步,抬起雙臂做好防守,護住身體二側。
鬆本抓住難得的有利時機,在石大勇後退半步的間隙踏上一步,揮起拳頭向石大勇的麵門擊去,期望一拳將石大勇擊倒,取得最終的勝利。
鬆本拳擊石大勇麵門之時,石大勇為了防護,不得不又後退一步。鬆本乘勝緊逼,一個虎跳跨步上前,雙拳舞動連連出擊。石大勇失去了出擊的機會,一個轉身連連後退。石大勇這一轉身,等於與鬆本交換了位置,不僅將有利地形讓給了鬆本,更為重要的是讓鬆本靠近了他的軍刀和手槍。
鬆本一步上前,乘石大勇防守之機,一揚胳膊“崢”一聲抽出掛在床頭帳鉤上的軍刀。鬆本利刃在手,而石大勇變成了赤手空拳,形勢急轉直下。
甄二丫看得呆了,細碎的牙齒緊緊咬住嘴唇,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滴到她腳下的方磚地上。她想提醒石大勇小心鬆本手中軍刀,但她發不得聲,渾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鬆本得意了,自信在他胸中陡然升騰。手中有了兵器,而對方徒手,他還有什麼理由害怕呢,還有什麼理由不穩操勝券呢?鬆本嘿嘿獰笑,獨眼凶狠地緊盯石大勇,就像緊盯一隻待宰的羊羔,手握軍刀一步一步向石大勇逼去。鬆本踏著堅實的步伐上前,他覺得他已經成了勝利者,就像當年他和他的同伴們以同樣堅實的步伐,一步步踏進東北,踏進中原,直至踏進江南,踏進河門鎮。
石大勇失去了有利地形和出擊機會,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牆邊無處可退,才站定腳跟。他準備作最後一次搏擊,在鬆本舉臂揮刀的一瞬間猛虎撲食,撲到鬆本身上戳瞎他的獨眼,撕裂他的喉管,成敗在此一舉。
鬆本懇求石大勇放過他,一旦他得勢,絕對不可能放過石大勇。在石大勇後無退路的時候,鬆本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高舉戰刀向石大勇用力砍去。
甄二丫意識到了時態嚴重,出自對鬆本的憎恨和對石大勇的欽佩,出自自身防護的本能,一步搶上前操起梳妝桌前的紅木矮凳,用盡平身力量向鬆本後腦砸去。
砰,一聲悶響。鬆本的軍刀來不及砍向石大勇,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砰,甄二丫手中的紅木矮凳訇然落地,上麵沾滿了紅的血液白的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