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接住了貝兒,回頭冷冷地看了一幹村民,倏地一下,村民的聲音變弱變小,消失掉。他抱起貝兒,丟下一句話,“明天,我們就離開。”轉身回屋。
貝兒忙扯住他的衣襟,急切道,“阿倫,小曖她……”她擔憂地看向小珠懷裏的娃娃。
“我會想辦法。”他轉頭看著領頭的乞兒,“你們去收拾一下,明日來找我。”
“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口氣中有一絲不信任。
“若想活命,就跟我們走。”
阿倫頭也不回地走了,男孩看著他們的背影,緊緊一握拳,下了決心。
第二天,阿倫帶著她們搬到了離村子約兩裏遠的山丘下,那裏已經搭起一座離地約兩米的閣樓。棕葉紮編起的屋頂,成人腰粗的原木支撐起整個骨架,屋內兩室一廳,有簡單的臥地軟墊和矮幾。原來,平日他不在,多半都跑這兒來蓋房子了麼?難道他早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
由於離地較高,都可席地而睡。孩子們被安排在廳裏睡,她住一室,小曖住一室。安置好他們後,阿倫讓每個人都喝了大大一碗藥。才出門,說到鎮上去找醫生。臨行前,千叮呤萬囑咐,不準她亂跑亂動,或者動用一絲真元靈氣。
她才知道,他心細甚密如發。他已經猜到,依她心軟的性子,一定會忍不住運動真元救人。所以,提前告訴了她,她現在再用動真元,體內的內丹會因靈息輸送不通而崩裂,於她的結果就是走火入魔,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兒?
呃……不管這是真是假,她被他認真得冷硬無比的口氣給震到。舉了兩指,發誓不會亂來,等他回來。
阿倫走後沒多久,外麵狂風大作,海浪拍岸。貌似爆風雨要來了!
孩子們害怕得抱成一團,她不忍心,將女孩子們全叫到了自己屋裏,擠在一張床上。自己則到小曖屋裏,為孩子換水帕子降溫。其他孩子要幫忙,都被她吼了回去。但是,孩子頭,那個男孩子……叫小新,死牛著賴屋裏不走了。沒辦法,她隻有差他幫著換水,煮藥。
聽小新說,小曖可能得的是紅熱病,開始是發燒,然後渾身長痘,發癢,受不了的病人會一直去抓去搔。有的抓到泡痘流膿水爛皮,受不了那癢被活活癢死;或者在發痘後,吃進的東西都會被吐出來,吐死,餓死……
後麵的她聽不下去了,總之就是一種相當折磨人的傳染病,持續時間有的可以長達一月之久。這種病,是海濱村最常暴發的流行病。之前的天災,加上後來的戰禍,發生瘟疫病症,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誰又願意這樣“順理成章”地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