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閃電,撕裂了黑暗的天空。暴風雨猛烈地抽打著道路兩邊的樹木,發出嗚嗚地怪獸般地嘶鳴!又一道閃電閃過,將道路照得雪亮雪亮,一個瘦小的身影在滂沱大雨中踉踉蹌蹌地跑著!
“小丫!快跑!跑得越遠遠好!再也不要回來!”淒厲的喊聲穿過層層雨簾,清晰地傳進耳膜,那是母親焦急而嘶啞的聲音,小丫頓住了腳步,轉身,透過風雨交織的雨幕,她看見母親被五、六個黑衣大漢團團包圍。
“娘!”小丫急切地喊著,如乳燕投林般向母親撲去!
“走!不要回頭!”母親死命地拖住最前麵的黑衣人的衣服,頃刻,被甩倒在地!挽的雲髻披散開來,遮住了母親美麗而蒼白的麵容。
“不要打我娘親!”
“快走!”母親倒地依然伸手緊緊抱著那人的雙腿。
“不!我不走!我走了那個人要打死娘親的!”小丫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多少個夜晚,那個喝得醉醺醺的繼父將母親拳打腳踢,再被拖進房裏,肆意蹂躪!她隻能躲著哭泣,在淚水中沉睡,再在夢魘中驚醒。
她看見了那個繼父醜陋的嘴臉,猙獰地笑:“小丫,你跑什麼?爹給你找了個好歸宿,賭坊老板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以後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快過來,不要惹爹爹不高興。”
“你這個禽獸,怎可以將小丫給輸給賭坊老板?他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你這是將小丫給推進火炕裏啊!”母親淒厲地叫起來。
“死賤人,一旁去!”繼父一腳將母親踹出老遠。
小丫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冷,比淋著暴風雨的身體還要冷上幾分,如墜深淵般害怕失措還隱隱生疼!黑衣人追了過來,母親往前一縱,卻撲了空,長長的頭發被繼父緊緊抓住,狠狠望地上一摜,母親痛徹心扉,痛叫一聲。
小丫立在暴風雨中隻覺天昏地暗,仿佛這個世界從自己眼前崩塌,母親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整個人生的希望,就這樣被一個無情的男人任意地踐踏,她全身血液沸騰,怒火燒毀了她的理智,她衝過來,將繼父一把推開!
“臭丫頭!你也敢打老子!”
一個耳光扇來,小丫跟母親倒在了一起。
“娘!娘親!你為什麼要嫁給這個男人?我們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小丫淚流滿麵,抱著一向忍氣吞聲的母親痛哭。
“孩子!你不要怪娘,是娘無用,不能養活你呀!你親爹積勞成疾,早早去了,可你的病需要很多錢來醫治,難道娘眼睜睜看著你死嗎?”
“什麼?小丫有病!我怎不知道?難怪老子的錢的沒了,都被你偷去了?!”又一個巴掌扇來,母親嘴角流出了血,卻瞪著眼,怒吼:“我沒有偷,我給小丫治病的錢都是給人縫補漿洗衣服得來的,你自己的錢,自己清楚,是被你賭輸了!”
“臭女人,還敢頂嘴!”繼父肥厚地嘴唇氣得直哆嗦,他更害怕賭坊人那逼視詢問的目光,讓他心驚膽戰,所以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母親身上,拳打腳踢,小丫驀地站起,一口狠狠咬在繼父手臂上,腥鹹的鮮血流進小丫嘴裏,她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報複的快感!
繼父痛叫一聲,將小丫一掌推開,疼得嘴裏發出絲絲的聲響!
“喂!你們的家事回家再說!吳仁,小丫到底有什麼病?要不你還錢,一千兩銀子,一個子兒也不能少!”賭坊的人對著這些最底層人的貧窮困苦早已麻木不仁,說話語氣更是透著不耐煩。
“什,什麼!要一千兩銀子!沒有那麼多的,候總管,你是不是弄錯了!”繼父掐媚地陪著笑臉,雙股顫顫。
“從昨天到現在,利上滾利,就是一千兩了,沒有錢,你拿命來吧!”
小丫冷笑:“我自小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你們拿他的命吧!”
“各位爺,你們不要相信這丫頭的話,她是為了脫身騙你們的!”
“我沒有!”小丫一下子摞起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那上麵星星點點的紅斑,在如此昏暗的暴風驟雨中依然是那麼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