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婕聽得呀的一聲,原來……原來郎君已經和鳳兒之間定下媒妁之親了呀!唐小婕和虞鳳早已認識,更是清楚的知道虞鳳的全副心思裏都裝著壞郎君這個人,前些日子衛青鋒出使吐蕃後,虞鳳經常接她到禦花園中彈琴為樂,唐小婕方才明白這嬌滴滴的小妹子竟然是當朝的唯一公主。
唐小婕自恃身份卑微,但是虞鳳卻對她好生敬服,與她說話交談時毫無半點公主的架子,而是好像一般嬌癡的小妹子一般,對她禮遇有加,討教好些琴藝上的心得,也曾經和她一道坐在夕陽的樹蔭下思念遠方的人兒,漸漸的……唐小婕倒是不再對她的公主名頭感到生分,而是慢慢的放開自己,與她傾心相交。
不過無論如何,虞鳳身為皇家千金這個事實還是無法改變,況且在洛都第一次見到壞郎君的時候,鳳兒便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邊,與他同來,又與他同歸,這些事情唐小婕都看在眼底,此刻衛青鋒說出他與鳳兒訂婚的事情,唐小婕才是心頭大慌,忙不迭的嬌聲道:“啊……?你與鳳兒定了親,那……那婕兒該怎麼辦?”
衛青鋒見她方才還羞暈嫵媚的小臉,此時猛然變得毫無血色,眼神怯怯的睨視住自己,大大的媚眼眨了幾眨,眸子中滿都是慌亂和失措的神色,他伸手撫在唐小婕的秀臉上,溫柔道:“婕兒……如果……如果我再也不是什麼大將軍了,又或說我隻是你們豐州城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過的是平凡而素淡的日子,你還願意嫁給我麼,還願意一輩子與我長相廝守麼?”
唐小婕的臉龐一正,堅定道:“郎君啊,難道你到了此刻還不明白婕兒的心思麼?婕兒愛你……並不是因為你是威風凜凜的少將軍,大將軍,更不是因為你手握大權,或是家財萬貫,婕兒隻想與你做一對平平淡淡的夫妻,哪怕是貧賤也好,富足也罷,你若是個漁夫,婕兒便跟著你去打漁,你若作個樵子,婕兒便跟著你去砍柴,總之你不嫌棄婕兒,婕兒便將自己的性命和一生都交給你。”
唐小婕這話說的堅決無比,嬌滴滴的話音在石橋上隱隱回蕩,衛青鋒聽的哈哈大笑道:“好個漁夫和樵子,豈不是浪費了你這一手好琴藝了?”
唐小婕道:“婕兒學琴隻是因為自己喜歡,郎君你要是不愛聽,婕兒日後……日後便不彈了,或……或等咱們有了後代寶寶,婕兒可以彈給他們聽,也好讓他們知曉,他們的爹爹和娘親正是因為這個而相遇的呢。”她這話說到後麵,才意識到自己說破了嘴,一時羞怯無比,整個小臉頓時又火燒般通紅,便連銀鈴般的嗓音也起顫來。
衛青鋒點頭哈哈笑著接話道:“這倒也是,這幫小家夥們的爹爹是個粗人,隻知道舞刀弄棒,隻有他們的娘親才是素雅的仙子一般,也正因這樣,這些小家夥才會個個不凡。”
唐小婕本已羞怯的要命,整個小臉甚為不堪的埋進了他的懷中,此刻聽到他還繼續打趣著說下去,更是甜聲不依的嗯嗯幾下,輕顫著嬌軀,抬頭閃爍著秀眸,嬌笑道:“你這壞郎君真真是壞到家了哩,好好的沒說上幾句話,便……便又這般的羞人家。”
唐小婕一邊說話,一邊卻是歡喜十足的伸出一根食指,在衛青鋒的胸前劃拉幾下,眼眸中閃動的俱都是喜意,待得回味方才的話題,她忽然心頭一驚,又抬頭道:“你……你方才說你再也不是什麼大將軍了,郎君呀,你……你可是要拒婚了不是?那……那怎麼成?”
古往今來,大凡公主成婚必定經過皇上的親口允諾才行,此次虞鳳的婚事定然也是當今天子的意思,便如同聖旨降臨,試問誰敢違抗?唐小婕的心頭又甜又酸,感動的暖流布滿芳心,隻是這麼一想,便覺得秀眸中濕潤了一片,她仰頭癡癡柔柔的道:“郎君啊,你能有這般對婕兒的心思,婕兒……婕兒便什麼都滿足的了,可你千萬不要因為婕兒的事情開罪了皇上,到時候……龍顏大怒,可是要殺頭的哩,婕兒自己死不足惜,到時候卻要害得你大禍臨頭,你與婕兒身份不同,你是朝中人人敬仰的大將軍,前途無量,而婕兒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凡間女子,隻要你心裏有過婕兒,婕兒……婕兒便立誓終生不嫁,給你守著身子,鳳兒她日後若對你管得不嚴,婕兒便偷偷的把身子給你,她……她日後若是……若是……”
唐小婕話說到此,終於再也忍不住,死命的伏在他的肩頭嚶嚶的輕輕哭泣起來,淚水打濕了儒衫,遙想起日後若是衛青鋒和虞鳳大婚禮成,衛青鋒便是高高在上的駙馬爺,與自己相差何止千萬裏,苦命的自己哪裏還有追尋幸福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