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堂見他話說的吞吞吐吐,更是做賊心虛一般的微微躲避麵前那嫵媚的小姑娘,秦東堂怒道:“都是你作的好事,小九兒,你……你讓師父實在是太過失望……”
鄧先笛稍稍拉了一下師父,師父自來要麵子,這在人前當麵訓斥徒弟,天下千萬英雄在場,確實是讓點蒼劍派的顏麵掛不住,但是師父的性子便是這樣,看到什麼不平的事情,他怎麼也都忍禁不住。
費決和張鬆生對望一眼,暗自想:“師父看來這回是動了震怒了,不知道九師弟,又會被師父他老人家怎麼責罰。”
史艾克忽然彈起小身子,對秦東堂嬌聲道:“秦伯伯,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罵我風哥哥。”她見衛青鋒垂眉而立,被秦東堂罵的抬不起頭來,不由得小心思裏好生可憐他,便也不管秦東堂的身份,站起來打抱不平。
秦東堂老臉一呆,伸出一根手指頭,茫然道:“你們……你們不就是過來告小九兒的狀,找他算賬的麼?”
史艾克和費幼梅一同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恍若兩朵嬌豔的鮮花開放在這沉暮的山頭上,一朵是清麗的梔子花,另一朵卻是幽幽的海棠,讓人看著目眩神迷。
史艾克咯咯嬌笑得前仰後合,止息道:“哎呀秦伯伯,我……我確實是來找他算賬,他丟下我,一個人獨自到處去胡天海底的,我自然恨不得大罵他一頓,但是……但是這是我們之間一點私人小恩怨,就不敢勞煩您老人家啦。”
費幼梅欠身嬌滴滴的道:“秦……秦伯伯,幼梅兒隻是來找他……找他說說話,他上次答應過我,這回再見之時,便是……便是與我說些……嗯,說些……哎呀,反正我隻是找他說幾句話就好了。”費幼梅的小臉緋紅的飄起暈色,她見史艾克甜膩膩的叫了好幾聲秦伯伯,心頭不覺好生羨慕,所以也結結巴巴的嬌喚了出來,隻叫一下,便又悄悄轉過豔麗的眼神去瞥衛青鋒,眼神不敢看實,稍稍勾了一下,再又垂下頭去,羞答答的欲言又止。
衛青鋒卻是聽得分明,他方才心頭矛盾內疚,就算是師父大罵自己,他也覺得自己好生該罵,此刻聽了費幼梅羞意十足的話,立時回想到那日分別之晚,自己對她說道:“若是再見有期,定將過去的醜事盡數相告,隻望……隻望你不要笑話於我。”沒料到世事報應的如此之快,兩人分別不過短短的五六日,便在這武當山頭再次見了麵。
衛青鋒抬頭一看,天色已經黑的發亮,頭頂上不知何時閃出星光,耀眼的璀璨生輝,時日在這般笑鬧中已經飛快而過,他躬身道:“師父,徒兒有些話……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說說,你可不可以跟著我出去走走。”
秦東堂方才誤會了史艾克和費幼梅的來意,將小九兒大罵了一頓,此刻聽到她們二人的解釋,才是心頭好個愧疚,他看著小九兒沉靜的麵色,一時又心疼難受起來,想起十年前,自己一意孤行,將年少的他趕下了點蒼山,致使他在江湖上流浪漂泊了十來載,此刻他已長大成人,對自己這師父不但沒有絲毫的怨恨,反而還畢恭畢敬的任由自己喝罵,秦東堂麵色和緩的道:“小九兒,你要為師的和你一道走走,這還不是易事一樁,何必還要這樣鄭重其事的提出來,來來來,咱們快一年不見,你也更大了一歲,就讓師父聽聽你這一年在江湖上的所見所聞好了。”
他嗬嗬一笑的站起身來,又轉回頭吩咐道:“先笛,你記得將我們帶過來的滇南山貨,都交到武當派青鬆真人的手上,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天遠地遠的,還失了江湖禮數。”
鄧先笛拍拍身後鼓鼓的行囊,回話道:“記得了,師父。”
秦東堂這才嗯的一聲,親熱的拉起衛青鋒的大手,嗬嗬笑道:“走,小九兒,為師的與你一道說說話去。”
史艾克和費幼梅下意識的站起小身子來,邁著小步子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衛青鋒餘光看見,登時警惕的盯著她們二人,皺眉道:“你們……你們跟來作甚麼?”
史艾克撇著嫣紅小嘴道:“你……你今日一點也沒陪過我,現在……現在也不讓我陪著麼?”費幼梅輕輕點了點螓首,嬌聲道:“衛大哥,你與你師父說話,我絕不插嘴的,待得你們……你們說完了話,我再……我再等著你。”
衛青鋒哪裏是真要和師父去散步說話,他隻不過要引得師父到了後山去見師娘,但是……這是師父和點蒼劍派的秘密,若是……若是給可兒這等古古怪怪的小丫頭們知道了,定是大大的不妥,衛青鋒唬下麵孔道:“你們別跟來,不然……不然我可要生氣了,你們自然知道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