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也晃眼看過去,見到這固攝今日顯然是藏頭露尾,渾身上下用團團的錦袍包住,頭上戴了怪異的帽子,隻是露出臉龐來,臉龐甚是黝黑,眸子精光閃閃,鼻梁稍挺,全然是一幅北方蠻子的奇怪麵相。
固攝仔細盯著衛青鋒看,忽然瞳孔一陣劇烈收縮,仿佛是想到什麼,開口道:“你……你……你果真還沒死?”
場下人籲的一聲,有人忍不住大叫道:“風少俠怎麼會死,臭小子,你莫不是害怕了麼?”
衛青鋒哈哈大笑,悲憤的道漸:“承你的情,我在你老家九死一生,總算是保住了這條小命,今日必定好好報答。”
固攝聽了這話,心中再無疑慮,咬住牙齒狂叫道:“好好,你沒死的正好,我正悔恨自己不能親手活剝了你,今日你倒是送上門來啦。”
蔣征在一旁狐疑的道:“這……這少年可是來比武選旗主的?”葉若碎點頭道:“是,他正是那姓風的少年。”
蔣征高聲道:“他既然已經爽約遲到,怎麼還能上台,這武不比也罷。”
場下群豪方才見到固攝石破天驚的一擊,當真是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眼下衛青鋒趕到,正好快慰人生,豈能容忍比武半途而止,張猛高呼道:“怎麼不能比,重陽節已經過了麼?”身邊一群漢子大叫道:“沒過的罷。”張猛又叫道:“這算哪門子的遲到,豈不正好有效。”
蔣征猶豫的看了半晌,目光偷偷的瞄向固攝,固攝沉著臉,朝他斜視一眼,目光微微一點,蔣征回頭對葉若碎道:“夫人,你看……”葉若碎今日出場以來,便沉寂的坐在旌旗下的高堂,既不說話,也不作勢,雖然丁繼先在場下賣命般的連比兩場,葉若碎也隻是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再無更多表示,讓人看起來便更多些難測的意味。
蔣征的眼神請示般的投向葉若碎,葉若碎才輕笑道:“蔣長老拿主意就好了。”蔣征點一點頭,回身道:“既然這樣,那最後一場比武正式開始!”
蔣征話音一落,整個場下頓時寧靜一片,大家方才見識過固攝的武功,怪異而又威力無窮,雖然大家自來對風漫宇其人充滿信心,但是今日這固攝,比起多月前在少林寺中出場的紮西哈多,顯然技高一籌,多數江湖漢子認識風漫宇,都是從那場暴風驟雨般的比武開始,現下大家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透一下,眼光卻是瞬也不瞬的盯住了比武場。
衛青鋒與固攝臨淵而立,兩人都自負手,並不擺開任何起手的架勢,衛青鋒心知這固攝乃是呼倫山冥王教金刀老者的大弟子,這金刀老者一共有三個徒弟,最小的那個便是巨人木羅科,隻不過這個徒弟被金刀老者一掌打死在了冥王教的大殿當中,第二個弟子便是那棕發的紮西哈多,紮西哈多有勇氣,卻少謀略,上次在少林寺戰勝他,衛青鋒實在是拜了出其不意所賜,紮西哈多吹捧自己的輕功步法,本是他們事先定好的策略,想以此引誘南朝豪傑,沒料到正好墜入衛青鋒的蠱中,他點蒼師門的輕功絕世,自是憑借這個獲勝,當時若是站下來兩人一五一十的比鬥,可就無法勝的這麼輕易。
固攝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就是這個南朝小子,搶走了……搶走了自己口頭許下的未婚妻,也就是這個南朝小子,帶兵打到了極北的鳳凰城中,殺了自己手下兵將無數,固攝拚命忍耐自己的心緒,眉頭一動,忽然道:“喂,姓衛的小子,你知道……你知道賽鳳她現在怎麼樣了麼?”
衛青鋒的麵色本來平靜,聽了固攝這句話,微微波動一下,寧息吸氣道:“你想說什麼?”
固攝眼神死死的盯住衛青鋒的眼角,便是連一點微微的顫抖也不放過,他見到衛青鋒仿若動容,不覺獰笑道:“哈哈,她……她這個賤人現在過的很慘,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衛青鋒明知道他這是在引發自己動怒,讓自己無法鎮定下來,但是心頭仍然還是跳了一跳,賽鳳那輕衣素眉的乖乖模樣跳出心頭,恍惚正對自己輕嗔薄怒道:“喂,你……你已經不記得我了麼?”
衛青鋒胸口一痛,雙拳緊緊握住,牙齒咬得吱吱作響,場下費幼梅嬌婉的嗓音傳來道:“大騙子,你……你可千萬莫要著了他的道,他是……他是在騙你呢!”
衛青鋒心頭一亮,暗自道:“焉知他們不是胡說八道?”固攝猙獰道:“怎麼,你不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