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狼穀的山口,這裏群山峻嶺,仿佛兩道屏障一般將大峽穀隔絕在其中,衛青鋒會合了早已等在這裏的大隊人馬,首當其衝的便是麵露興奮之色的哈克欽,哈克欽與牛再春等人等待多時,終於見到了衛青鋒一行,哈克欽忍不住放馬衝過來,高聲大叫道:“衛大哥,我們……我們得手了!”
牛再春迎麵過來,哈哈笑道:“衛兄弟,哥哥我們幾個帶兵殺到了勃令驛,那裏守軍不過區區兩千人馬,前夜我們趁著夜色將他勃令驛抄了個底朝天,大軍能夠帶走的糧草,我們都裝車押了過來,還有好些個裝不了的,我們又一把大火,將這些剩餘的糧草燒了個幹幹淨淨,哈哈,這下子忽日列的人馬全要餓肚子啦。”
衛青鋒聽得哈哈大笑,哈克欽又讚道:“大哥,我們都聽說了忽日列退兵的事情,你果然厲害的緊,忽日列久不嚐敗績,卻也被你玩的團團轉。”
馬其英指著周圍高高的山脊,興奮的接口道:“衛兄弟,這裏四周的地形我們早已經打探清楚了,咱們便按照最初的計劃,在這峽穀裏麵好好的再伏擊忽日列一次。”哈克欽一聽,更是掩飾不住的眉開眼笑,雙拳緊緊握住,渾身都激動的發抖。
衛青鋒微微沉下臉龐,搖頭道:“不急的,我們暫時先在這裏潛伏起來,哈克欽,你去對麵山坡上的蒙泰羈勒將軍那裏通知一聲,這伏擊之役可打,也可不打,他們可以先準備好礌石和弓箭手,但是一定要等到我們這邊發了訊號,方可動手,這邊若是沒有訊號傳出,切記不能獨自出兵,知道麼?”
哈克欽聽得臉色一呆,整個興奮的神情還僵硬在英氣的臉龐上,迷茫的道:“怎麼了大哥?那中原古老的兵法書上不是寫了麼?齊國大軍在魏國大軍回師的路上,大敗魏國大軍,至此才坐上了七雄的盟主之位,我們一路來順順利利,為何到了最後關頭反而要按兵不動了?”
牛再春也接口道:“是啊,衛兄弟,這一戰若是得手,忽日列至少要折損一半的兵馬,他眼下隻是糧草被毀,卻並不傷筋動骨,假設任由放他回去休整一陣,他再次集齊了糧草,立時就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咱們可就難辦的緊了。”
衛青鋒搖頭道:“兵法書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任何兵法戰略都要建立在實際的狀況當中,才可奏效。齊國能夠伏擊魏國成功,其一就是因為魏國大軍倉促回師,並未料想到齊國大軍潛伏在必經之路上,其二也是因為魏軍已是到了斷糧之際,人心惶惶導致的。我這一路尾隨忽日列而來,眼見到很多不尋常的狀況,我一時都還想不通的緊,因此我想在狼穀的穀口多看看忽日列的軍容軍貌,若是如我所料,我們自當是訊號衝天而起,追擊這路窮寇,但是……但是假如情況並不如我所料的話,他不到山窮水盡,人馬又大大多於我們,這仗打起來便沒了把握。”
哈克欽聽得似懂非懂,隻不過他過去本就對衛青鋒深具信心,此次勃令驛之行也是事事順利,一切都似乎被衛青鋒算定了一般,戰事的演變發展與他多日前所說分毫不差,因此哈克欽雖然心頭極不情願,但是依然還是領了軍令,到了對岸的吐蕃大軍當中。
……
大戰一觸即發,衛青鋒等人潛伏在高高的山頭之上,等待著忽日列大軍的到來,過了不知幾個時辰,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忽日列黑壓壓的人馬才是姍姍來遲,緩緩的湧到了穀口前的位置。
一旦看見敵人的照麵,眾人不由得趴伏的更低,隱蔽在山坡的草栗之後,峽穀下方忽日列的人馬行軍的極慢,他們擺著四方的陣型,挨著峽穀的邊緣一路走來,整個八萬大軍沒有任何的聲音響動,隻有軍士的軍靴踐踏在峽穀的石塊上,發出蓬蓬的響聲,不時還有一些戰馬受驚的嘶叫。
此刻的狼穀內悄無聲息,即便是飛鳥經過,唧的一下鳴叫,聽著也是刺耳的緊,不知何時所有人都圍攏在了衛青鋒的身後,牛再春從山道邊偷偷探出一點腦袋,然後又快快的縮回來,壓低嗓音道:“還有一裏多的距離,衛兄弟,怎麼辦?”
衛青鋒從一顆草栗花後仔細的注視著忽日列的方陣和隊形,心頭暗暗的盤算,他聽到牛再春的問話,轉回頭一看,見到牛再春,馬其英以及筠兒婉兒,何淼兒,甚至是索紫兒的眼神都集中在了自己臉上,他抿住嘴唇,又搖頭道:“再看一看。”
大家一聽,心頭忍不住都有些失望,因為大家知道,一旦錯過這個峽穀,後麵便是一馬平川的高原,再想要成功的伏擊到忽日列,便極其困難,現在忽日列大軍距離穀口隻有一裏多的路途,一裏路給大軍急行,隻轉瞬間便會杳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