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兒癡癡的看著那信鴿在蒼茫的夜空,漸漸隻剩下一個小白點,暗自道:距離很近,應該很快就能收到的罷。這才輕輕的歎了口氣,聲音幽幽的傳來,既是好聽,又帶些傷感疼惜,隻是歎息之下,筠兒又嬌笑著轉過小臉來,對著秦玉婉咯咯一笑,拿住她的小手與她說起了話。
……
翌日一早,衛青鋒已睡不著覺,清晨山林中的鳥叫聲方才響起,他便起了床,走到索紫兒的小帳中看了一會,見到索紫兒兀自沉沉的睡著,夏日晨陽透過幕帳射了進來,印照在索紫兒光潔的小臉上,淡淡散發出一些白玉般的觸覺。
衛青鋒看的目中一迷,下意識便要伸出大手撫在她小小的瓜子臉上,隻是手伸出在半空,卻又硬生生的止住,隔著微微的距離,也能感受到那美麗清純的小臉上透出的點點餘溫。
衛青鋒暗自歎息,心道:“罷了,何必吵醒了她,讓她好好多睡一會,她在睡夢中,便不會如同昨晚那麼痛苦難過的。”他掀開營帳的布簾,揚聲喚道:“來人。”
不遠處兩個衛兵跑了過來,齊聲抱拳道
衛青鋒道:“我要出去找找山裏的村戶,你們跟我一道去。”那兩個衛兵聽得眉頭一喜,齊聲道:“是。”
他們三人牽了馬匹,沿著山林的小道進山而去,沿途盡是看到山巒迭起,林中溪水和樟木層層疊疊,景色倒是十分秀麗,但是農家或是山戶卻是一個也沒見到。
山中小道甚是險峻,一入其內,雜草和灌木絆住馬腿,三人無法騎馬,隻能將馬匹牽在手上,行走也頗為困難,抬頭一看,天色已接近晌午,三人卻是一無所獲。
身後一個軍士大聲道:“少將軍,不如……不如我們坐下來歇息一下,再進去裏麵找找吧。”衛青鋒回過頭來,看著那兩個軍士滿臉通紅,汗滴從下巴處不斷的淌落下來,知道他們定是體力不支,卻又不忍心叫住自己,便讓他們與自己在一個小溪旁休整片刻,三人坐在溪邊,身邊漸漸有涼風吹過,三人都覺得舒服的緊,過了一會,那個方才喊話的軍士從懷中取出幹糧,想要遞給衛青鋒,卻見他山林的盡處呆呆的凝視。
那軍士將目光也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見到……那山林的盡處,便是一個山邊大道,那大道看著寬闊的多,比方才一路找來的小道更加適合躍馬奔騰,而且那大道旁還有一處衰敗的酒肆,店家的屋頂上展著一麵錦旗,隻是那錦旗看著灰撲撲的,仿佛多久沒有洗過,被風吹雨打過後,看著有些歲月的滄桑。
過了一會,那個小錦旗被風一揚,稍稍飄展了起來,上麵幾個大字寫道——“別離亭”,衛青鋒看著“別離亭”三個大字怔怔的發呆,想起那日在這裏第一次見到何淼兒,她將自己打扮的蠟黃麵孔,掩飾住一幅清麗秀色的女兒家形態,然後和卓小清二人在這裏截住進山的武林人物,隻要是去羅天教中幫手助拳的,一律用迷藥迷倒了,再帶回西羅天教內等候處置,記起後來經過比武定教,而且又在馬棚中逼婚種種情形,如同皮影戲一般曆曆在目,衛青鋒心中不禁有些纏綿,還有些負疚之情。
往日如昨,雖然時間過去並不太久,但是在衛青鋒的心裏麵卻仿佛經曆了很多年一般,隻是這麼念想起來,也有些崢嶸歲月般的滄桑。
他想了還沒一會,那別離亭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叮叮叮叮的銅鈴聲,這鈴聲帶著一種奇異的節奏,仿佛能夠通過鈴聲讓人感覺到一個翩翩的美少女正踏著布點向自己緩緩走來,不過這鈴聲響了一會,卻又硬生生的止住,三人都停在耳中,不由得有些詫異,便將目光對著小亭子的拐角處去看,看了好一會,不再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衛青鋒呼一口氣,突然起身道:“我們繼續進山吧。”那兩個軍士喝了幾口溪水,又吹了一會涼風,便感到氣順過來,急忙點頭站起來,他們三人還沒來得及牽馬,那奇異的鈴聲卻又傳了過來,叮叮叮……叮叮叮……緩緩的節奏,這回倒是帶著一絲堅定的意味。
衛青鋒恍惚一想:有鈴聲……說不得就有人家在附近,這裏距離山林如此短的路途,附近居住的農戶一定見過瘴氣發作的樣子,也就可能知道如何治療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