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見,手中的動作更是停不下,手中沒有紅花的,恨不得現場當了衣服首飾,即刻去兌換些紅花過來,全部丟到舞台上,才是快意,那群黑衣漢子們更是樂得哈哈大笑,忙不迭的跑到堂中清點紅花的數量,數了好幾遍,其中一個才扯著嗓子大喊道:“唐小婕姑娘,共計得到紅花數量為四千三百五十二株。”
眾人一聽,更是熱切的鼓掌,想不到這唐小婕的紅花,竟然超過了前麵兩位姑娘的總和還多,那自然……自然便是今年洛水花魁了。待到大家掌聲稀了一些,才開始交頭接耳,均是覺得自己今日不虛此行,這般美妙的仙樂更是前所未聞,心急的,忍不住開始想要退場。
崔公子早就將桌麵的幾十朵紅花盡數丟散下去,見到有人開始想要退場,他猛的飲一口酒,借著酒氣上湧,忽然站起身來,大聲叫道:“婷姑姑!小生有一句話要講!”
婷姑姑眉開眼笑的清點著麵前的紅花,這每個姑娘出場都是上千多紅花的祿入,最多的更是達到了四千有餘,那麼算起來的話,這場洛水花魁竟然淨賺八十多萬兩白銀,她茫然的抬起頭來,盯著崔公子,咯咯嬌笑道:“公子有話便請講,還怕得些什麼?”
崔公子又一咬牙,振聲道:“小生……小生有一個請求,雖說冒昧了些,但是這番想法壓在心底多時,再不說出來,恐怕終生難安,小生想要……小生想要見一見小婕姑娘,不知婷姑姑可否代為稟報一番。”
大家一聽都是一愣,想要離身的人更是止住了腳步,重新又好好端坐下來,這麼細細一番思量,眾人才是恍然大悟:“原來……原來這第三位唐姑娘,由始到終根本連麵都沒有露一下,這裏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她的哪怕一根指頭,大家花了大把銀子,居然才想起是這麼個結局。”
婷姑姑被問的麵色一僵,隻是即刻又轉開了顏色,揮起手中的噴香秀帕,咯咯嬌笑道:“崔公子,妾身知道你素來對著唐姑娘情有獨鍾,這麼半年多來,你每日裏都流連在妙玉坊門口,便是想要見一見佳人,可惜……可惜你自己也是知道,唐姑娘並不是賣身給我們這妙玉坊的青樓名妓,而隻是個客席先生的身份,平日裏教這裏的姑娘們彈彈琴,自來就少見外客,而且……而且自從去年她回家省親歸來後,更是緊緊的閉住房門,尋常任何人都不想見的。原本這次花魁大賽,她也是說什麼都不願意來參加,隻不過我們後來勸的緊了,她抹不開麵子,便答應說參加倒是可以,但是決不露麵,也決不去會任何的應酬,所以你這個請求……這個請求,咯咯,妾身也是無奈的緊。”
柯翎站起身來,抱拳幫言道:“婷姑姑,這次崔兄為了唐姑娘參與花魁大賽一事,已經是傾盡了全部身家,抵當了所有值錢的東西,現在他手中的紅花全部都丟給了唐姑娘,還望姑姑看在這個情份上,代為通傳稟告一番,至於見與不見,那便不是姑姑能夠決定的了,是麼?”
三皇子聽得嗬嗬輕笑,端起酒杯與衛青鋒共飲一下,啞然道:“這崔代倒是個多情的才子,想不到他為了見一見唐小婕,竟然連傾家蕩產也是在所不惜的。”
衛青鋒聽到崔代這個名字,不覺心頭一凜,仿佛這個名字甚是熟悉,隱約在哪裏聽說過一般,他皺著眉頭凝想一下,突然記憶起在筠兒那小樓前的溪水邊,彭懷玉曾經捧了一副名畫前去獻寶,那副名畫叫作《玉女撫琴圖》,下麵好端端的提了一首小詩,應該是念——玉女撫琴哀,惆悵入心來,敢問何所思,明月拂夢慨,舉杯欲相邀,琴終芳影殆,繞梁三日絕,留得癡心在。這名畫和小詩的作者便是叫作崔代,乃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才子。
他隨眼過去望了一下崔代,見他一副落魄潦倒的打扮,哪裏還有半點當代大才子的氣概模樣,不覺也是歎了口氣,心中頓時明白他那《玉女撫琴圖》中所畫的女子,定然就是這隱身不出的唐小婕了,現下正如他那畫中一樣,藏頭露尾,不見真身。
虞鳳悄悄欺身過來,嚅諾的嬌聲道:“相公……人家……人家也好想見一見這唐小婕,人家作這首曲子,沒料到卻是在她手中發揚光大,技巧和琴意都遠遠超過了人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