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其英哈哈一笑,展開手中的折扇,無風的在自己麵上扇了幾扇,揚眉道:“正是在下,婷姑姑您好。”那婷姑姑看上去四十許歲的年紀,卻正是韶華雖去,姿色風韻猶存的時分,扭擺著極為誇張的乳波肉浪,緊緊的迎了過來,笑道:“馬公子可算是稀客了,最近老也不見著您過來,可是府上老爺看的緊了些麼?”
馬其英羞赫的一笑,收起折扇道:“倒也不是這個原因,隻不過……隻不過嘛……”說到這裏臉上卻是紅了一紅。
婷姑姑顯見與馬其英平日裏甚是熟撚,聽了他口不由心的說話,忍不住手中的秀帕在他的臉上揮了一揮,漾起一陣濃烈無比的香風,才笑著打趣道:“那莫不是府上的老爺最近要給公子您討上一房媳婦了,所以馬公子要修身養性了麼?”
虞鳳見這婷姑姑說話動作甚是放肆大膽,忍不住秀眉微微一皺,心中湧起厭惡不喜,隻是拿著大大的媚眼盯住衛青鋒,見他垂首而立,仿佛對那婷姑姑見也不見,這才心中歡喜起來,暗自捏住的小手,緊了又一緊。
馬其英眼神中蕩了一陣旖旎,才悄聲問話道:“敢問婷姑姑,今日要上得彩船,可要出個什麼彩頭?”
婷姑姑咯咯的嬌笑,小手在自己麵前一揮起,故作誇張的道:“喲……我們這裏小小作坊,哪裏敢……哪裏敢要些什麼彩頭呢?隻不過嘛……這船上的貴客們,每人都事先買了一千兩銀子的紅花,到時候支持哪位姑娘的,就把自己手中的紅花都獻了出來,權作一個風雅之舉罷了。”
牛再春一旁暗暗咋舌道:“乖乖的,一千兩銀子,那可夠了一戶中戶大家,安安穩穩的過上一世,也不用發愁了,可也想不到,隻是來喝上一頓酒罷了,哪裏要得了這麼多的彩頭。”
馬其英尷尬的訕笑道:“這麼啊……”暗自著急的雙手猛搓,隻因他今日出門之前,也沒有料到這花魁大賽恁的火爆,彩頭已經從去年的二百兩銀子,徑直升到了一千兩之多,所以懷中備下的銀子卻是遠遠不夠的。
虞鳳突然俏聲道:“我有!”然後伸手從自己懷裏取出一隻金光燦燦的簪子,這根簪子過去自己甚是喜愛,所以今日換下宮裝的時候,還兀自揣在懷裏舍不得放下,可是她轉眼一看這幾人的神態,便知道他們一時都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銀子,雖然心疼之下,但是……但是為了這壞相公,她也咬牙的取了出來。
婷姑姑展手接了過來,細看之下,不覺驚呼出聲,道:“好!好簪子,當真是好東西。”
馬其英頓時神采飛揚起來,緊聲道:“那這些可夠了麼?”
婷姑姑慌忙將那簪子納入懷中,咯咯笑道:“夠了!夠了!”
馬其英這才轉身介紹道:“這幾位,都是在下的好兄弟,在下今日來帶他們看個鮮的。”
婷姑姑這才理會到馬其英身邊的幾人,她眼見牛再春和朱晃的粗渾打扮,不覺微微的皺了下眉,待得看到衛青鋒和虞鳳時,卻是雙眼生出璀璨的光芒來,比方才見了那跟簪子還要火熱急切,不覺靠緊過去,揮起小手咯咯嬌笑道:“倒不知道這兩位公子……貴姓,過去可從未見過的呢。”
衛青鋒轉頭看過去,微微瞥見虞鳳呆呆的凝視那被收入婷姑姑懷中的簪子,秀麗的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難舍和心疼,不覺心中也軟了一下,再看見虞鳳聽了婷姑姑的話,卻又頓時神采奕奕起來,仿佛忘了那簪子的事情一般,不覺又甚是奇怪的很。
虞鳳聽了婷姑姑的話,小心思裏一下子透亮舒暢了起來,暗自悱迷的道:“原來……原來他可不是經常來這兒的呢,看著那妖媚的婷姑姑,對他仿佛見也未曾見過的樣子,這可真是太好了,那我……那我不是錯怪了他麼?”
虞鳳一想至此,下意識又有些心慌的自責,眼神亂亂的看向衛青鋒,見他朝著婷姑姑抱拳作禮,低聲笑道:“在下姓衛,婷姑姑,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婷姑姑呆呆的凝視衛青鋒,見他高大挺拔,卻又氣質無比灑脫,自己生平閱人無數,這樣俊逸出塵的男子,竟是從未有緣見過,不由得心頭一迷,居然微微凝住了小臉,霎時收起所有的豔光,轉眉俏聲道:“衛公子要和……要和妾身商量什麼事情呢?衛公子你隻管說出來,妾身能夠辦到,便總是依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