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嗯的一聲,心道:自己過去總是混跡於行伍莽夫之間,漸漸的心緒也受到他們的影響,對著筠兒這般小女兒家心思,那是體會的少了,她心中一直緊緊的害怕,因此才會那般刻意的討好自己,生怕她稍微有個閃失,便在自己這裏失了寵。便道:“好筠兒,大哥遠沒有你口中所說的這麼好的,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己心裏清楚的很,再說了,筠兒你這般待我,就算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那也會被你所感動,融化掉精鐵心鎖,因此……因此筠兒你以後這樣的說話,那是再也不用提起的了,大哥隻要但有命在,有生之日便不會負了筠兒。”
筠兒聽了大哥的誓言,眼中柔光閃動,汩汩的滴出淚水來,點頭歡笑道:“嗯,大哥是天下最有信義的七尺豪邁男兒,隻要是大哥所說的話,筠兒便萬分相信。”
衛青鋒抬頭飲了一口酒,啊的一聲輕喚,口中仍然嘖嘖作響,這是一壺七十多年的古竹酒,古語說:古竹藏酒,五年一期,每過一期,酒水褪半!
意思就是說,用西蜀北邊盛產的雲川古竹來藏青酒,當地人講每過五年便是一個輪回,因為竹子當中不易藏酒,不像酒壇放入酒窖內,可以用泥土拍實,壇頂用宣紙密封的住,而竹子兩頭削去,取中間一截來盛放青酒,然後埋入泥土之中,過了五年取出來,便最多隻會剩下一半的量度。
那麼再過五年一期,更是隻會剩下一半的一半,雜質和餘水就會在古竹中揮發出去,留下的全是精華凝液,這樣若是七十年的一壺古竹酒,當是已經經過了十四期的窖藏揮發,便是這麼小小的一壺,也要當初幾十擔,甚至上百擔的精釀形成,所以甚為寶貴。
但是衛青鋒剛剛飲了好幾杯,眼見這麵前的一壺已經下去了一半,筠兒仍是在一旁嬌笑著看著大哥飲的暢快,每當他飲下一杯,她便緊緊的抬起小手,在旁邊為他添上新酒。
西門鬆坐在首座上,無比心疼的看著自己僅有的這一壺古竹佳釀,被這小子如同牛飲生水一般的喝下一半,偏偏自己還發作不得,隻因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高興快意的很,煞是有趣的看著這小子飲酒,還一邊添酒一邊朝他深情俏生生的眨眼。
西門鬆將手捏住放在嘴邊,題嗯哼的咳嗽一聲,才轉頭看了一遍酒桌,何若儀,容嬤嬤和聶雲蘿圍坐在一旁,淼兒卻是未到,不知是何原因。
衛青鋒痛飲一陣,心中舒適的仿佛要大喊,多年之前,自己曾經隨了爹爹一同到這西蜀來察探,當時曾經在地方上的農戶家有幸喝到了一杯,便是這一杯就讓自己念念不忘,但是農戶家藏有限,再也索求不到,沒想到今日卻是大飽口福。
古竹酒後勁十足,再要多喝,隻怕立時便會醉了,衛青鋒依依不舍的放下酒杯,突然朝對麵的容嬤嬤道:“嬤嬤,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於你。”
容嬤嬤斜睨著他,冷淡道:“你要問什麼?”
衛青鋒點一下頭,道:“昨日嬤嬤和聶前輩在馬棚當中,所說的話,不巧好正被我聽到了,我想請教的是,那曹雄到底是個什麼人?”
容嬤嬤臉色微微一紅,而又轉白,切齒道:“你這小子,還要裝傻充愣的麼?曹雄是個什麼人,你難道不比我更加清楚?”
衛青鋒搖頭道:“說來嬤嬤也許不信,我在十歲之前的記憶,已經全都失去了,可是你們口中總說我與曹雄有些關係,但是我實在是回想不起來,所以今天才來冒昧求教,希望嬤嬤能給我提供些線索。”
“失憶了?”容嬤嬤狐疑的瞪了衛青鋒一眼,滿是不信的顏色,筠兒在一旁看到,趕緊接口道:“是真的呢,大哥失憶的事情,我在北郡時,便已清楚知曉了,嬤嬤,大哥可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