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低下頭來,湊近秦玉婉耳邊道:“正是,晁三哥說話有理,我的婉兒仙子美貌天人,便是什麼仙子都比不上的,我這凡夫俗子隻知道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經。”說完輕輕一笑。
秦玉婉被衛青鋒在耳邊癢癢的嗬氣說了句話,偏偏這句話又仿佛一隻溫柔的手兒,在她心中最柔軟處用力搓揉了一番,隻覺得身子一軟,輕輕的就靠在衛青鋒的胸口上了,衛青鋒這才哈哈一笑,向茶肆中的漢子們一拱手作揖,扶著婉兒就出去了。
衛青鋒走出來,從婉兒手中接過一張銀票,對著那個乞丐年輕人道:“你這寶馬,我買下了,你便將這張銀票拿去吧。”
晁老大在他們身後忍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又道:“小夥子,你當真不再考慮一下了麼?”
那乞丐年輕人聽見這句話,哪裏還能猶豫,呼的一聲將銀票搶過來道:“這真是寶馬,還猶豫什麼呢?”
秦玉婉在一旁,本來沒好好看這馬的樣子,等她抬眼看去,突然輕呼一聲道:“九哥哥,這馬……這馬不是十四師哥找來的那匹麼?”
衛青鋒嗬嗬一笑,道:“這馬與我們頗有緣分,我們將它寄放在湖州,它卻自己找來了,罷了,我們就帶了它上路吧。”
那乞丐年輕人搶過銀票,心中狂喜,待一看那銀票上的數量,卻是傻了眼,訥訥道:“大爺,您……您這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小人卻是沒有散銀子兌給您的。”
衛青鋒又哈哈一笑,道:“你看到我們方才在這茶肆裏喝茶了麼?”
那乞丐年輕人點點頭,不知他要說什麼,衛青鋒眨下眼道:“你隻需要將我們剛才喝的茶錢付了,其他的都是你的了,知道了麼?”
那乞丐年輕人聽得大吃一驚,心中算道:這付個茶錢,隻要幾文銀子就可以了,那這銀票豈不是……豈不是……晁老大在身後聽得啞口無言,心中正式將這個小夥子確立為傻到極致,無可救藥的人,隻是歎氣。
衛青鋒見那乞丐年輕人如同一塊石頭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嘴上還在喃喃自語,哈哈一笑,道:“這寶馬現在可是歸我所有了,你可不要反悔。”說完抱起婉兒,將她側放在那瘦馬身上,輕輕駕了一聲,帶著婉兒和瘦馬一起從官道上走了出去
衛青鋒牽著馬在官道上走了一會,突然身後秦玉婉咯咯笑起來道:“九哥哥,這會那個茶肆裏的漢子們肯定都在大喊:天哪,這小夥子肯定是失心瘋了,好好的一百兩銀子,隻是買了一匹這般瘦小的病馬來。”
衛青鋒嘿嘿一笑,接口哼道:“這馬是十四弟給我的,即便它再是瘦弱,也是十四弟的一番心意,我卻不能讓這些魯莽漢子們辱了它。”
秦玉婉聽他如此說,點一下頭,感念到他與十四師哥的一番兄弟情意,心中也道:九哥哥總是個念舊的人,即便是別人給他的一點毫無價值的東西,他也不會讓任何其他人看不起。
衛青鋒在前麵走了一會,突然哈哈哈哈的搖頭笑了起來,秦玉婉心中奇怪,嬌聲問道:“九哥哥,你笑些什麼?”
衛青鋒想了一會,也不回頭,道:“婉兒,我十五歲那年,曾經隨了爹爹去黃河邊查看地形,在當地碰到了那裏的農戶娶親。”說到這裏心中卻是想起爹爹,不禁歎了口氣。
秦玉婉見他說了一半,忍不住問道:“娶親之後呢?”
衛青鋒抬頭看了一會天色,再道:“那些農戶要到姑娘家中,將姑娘娶過門,便是帶著一頭驢子去的,回來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媳婦側放在驢子背上,頭上蓋了紅蓋頭,新郎官便在前麵牽了驢子的繩子,一路從娘家走回來,就好像……就好像我們現在這般無二。”
秦玉婉萬萬沒有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樣一件事情,而且羞人的緊,忍不住啊的一聲,可是心中卻又甜蜜無比,臉上紅的好像一塊大紅布一般,揮起小拳頭在衛青鋒的肩頭上輕輕砸了幾下,口中顫抖道:“叫你這個壞蛋笑話我……叫你總是笑話我。”
衛青鋒吃了她幾記粉拳,口中卻夷了一聲,道:“怎麼是笑話你呢?這人生幾大最重要的時刻,便是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和子孫滿堂了,那是再正經也不過的了。”說完又是搖頭晃腦起來,吟道:“
高堂明鏡悲白發
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