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壘想起自己和九哥此時正是偷偷溜出來喝酒的,這會被三師哥他們抓到了,定然會讓師父知道,心中惴惴,抹一把眼淚,吞吐道:“三師哥……三師哥。”
郝大奇看顧壘蹲在地上,手上還扶著一個人,皺眉問道:“十四弟,你手裏扶著的是誰?”再看那人的一身打扮,心中驚奇,不自覺夷了一聲,聽到顧壘怯懦的說道:“是……是九師哥。”
郝大奇聽他這麼說,心中才恍然,道:“我們出門之後,聽師父派人來說,九師弟回來了,這才急急的趕回來,隻是……隻是九師弟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沈闕為看了地上二人一眼,也是“哦?”了一聲,輕輕笑道:“風老九從小就是性子頑劣,這才被師父趕出了門,聽說這回師父終於收回了成命,隻怕又是沒忍住幾天,偷偷跑出來喝酒打架來了。”說到這裏嘿嘿一笑。
郝大奇聽得又皺下眉,正要說話,突然身後轎子中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三師哥,前麵發生了什麼事?”
沈闕為聽到這個聲音,趕緊走過去溫柔說道:“沒事的,小師妹,小十四他們偷偷跑下山喝酒鬧事,三師哥正要教訓他們呢。”
郝大奇也轉頭慢慢說道:“是九師弟回來了,這會不知道和誰打了一架,躺在那裏,哎,這九師弟真是越活越不長進了。”說到這裏歎了口氣。
那轎中的小師妹聽得哦了一聲,隻見轎簾被輕輕掀開了,走出來一個嬌小美麗的美人兒,感覺甚是柔弱,一身淡黃色的衣裙,才顯得臉色好看一些,麵上大大的眼睛充滿智慧,瑤挺的鼻子,小小的紅嘴微微翹起,搭配的非常好看。
街上的人隻覺得她走出來,晴朗的天空都為之一暗,好像所有色彩都被她所掩蓋,變得光澤失色了一般,隻是她此時又是臉色冰冷,麵上籠罩了一層冰霜,毫無表情。
沈闕為見小師妹走了出來,麵上一柔,緊緊盯著她,走過去輕輕道:“小師妹,你怎麼出來了呢?你還是好好在轎子裏麵呆著吧。”
小師妹卻不理他,走到郝大奇的身邊,仔細看著地上躺著的衛青鋒和扶住他的顧壘,好看的皺了下眉,想了一會,對郝大奇說道:“三師哥,你讓他們和我們一道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郝大奇聽小師妹說的有理,點下頭,問顧壘道:“十四弟,你們還能自己走回去麼?”
顧壘見小師妹出來,他心中本來就懼怕小師妹,這時更是不敢抬頭,隻低頭訥訥說道:“九師哥……受了傷,隻怕他是走不了路了。”
站著的三人都是皺眉,心道:我點蒼劍派的弟子,在自己山門口被人打的站不起來,這傳揚出去,豈不是叫所有人笑話?
郝大奇怒極,哼一聲,道:“十四弟,你去借一塊木板,和七弟一起抬了九師弟回去。”
顧壘趕緊應一聲,跑到旁邊的酒館找到白老板,問他借一塊木板,白老頭看到他深怕他要來拿回錯給自己的那錠銀子,見他隻是要借一塊木板,趕緊到廚房找了一塊給他,隻想早點打發他離去。
顧壘借到木板,抬過來,將衛青鋒好好的放在木板上,沈闕為看的直皺眉毛,但是三師哥發話了,不敢不聽,隻得硬著頭皮抬起來,小師妹看他們安排妥當,才又走進轎中,四個轎夫一齊喊一聲:起!一行人上路向山上劍派走去。
衛青鋒呆呆的躺在木板上好一會,一路被人抬著走路,心中渾然不覺,隻是不斷自責自怪,一心覺得爹娘之死完全是自己年少輕狂不計後果,帶兵打到突厥,兵敗之後皇上怪責,爹爹傷心才自盡而死。
想到這裏衛青鋒隻覺得悲從心起,隻想大哭大鬧大喊一陣才得發泄,但是身邊有人,不敢哭出聲來,隻得拚命咬牙忍住,鼻子中還是輕輕發出哼哼哼哼的聲音。
顧壘在前麵抬木板,聽見身後的九哥受傷重,這時已經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呻吟聲,心中擔心他受不住顛簸,想停下來看看,但是三師哥在一旁沒有發話,隻得繼續往前走。
這些人一直走,一時都無人說話,這呻吟聲好像傳到了轎子裏,小師妹的嬌柔聲音突然道:“三師哥,我們走了一路,我頭暈的很,不如我們到前麵的那個破廟去休息一會,讓我透透氣。”
郝大奇看了一下天色,心想,這時已經太陽西下,眼見天色要晚了,我們正應該一直趕路,好早點回家,還歇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