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害他,他是自個死的。”
胖子的回答讓杜飛有些崩潰:“什麼?自個死的?什麼意思?他想不開了?”
柳展禽好奇的看看他:“大哥您沒事吧?他都一個快八十的人了,您還以為他是小夥子啊?再活就成老妖精了~對了?您到底是怎麼認識我父親的?看你的歲數,不像是他的朋友啊~難道你是他的老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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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杜飛已經躺在了船艙內的床上,怔怔的望著艙頂發呆。
在他的旁邊,是一臉迷茫的劉展禽。
“我說~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可是把什麼事都告訴你了~你總不能瞞著我什麼吧?”
杜飛依舊隻是呆呆的躺在那裏望著艙頂,似乎整個人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柳展禽歎了一口氣準備離去的時候,杜飛突然問他一句:“你母親還在世嗎?”
這是杜飛憋了好一陣子都不敢問的話。
他之所以出山之後沒有去探訪眾人也是因為韓影。這個女人給他的影響太深了。
“我母親~~她~~”柳展禽看著杜飛瞪視著自己的淩厲眼神突然不敢再說半個字~他覺得床上那個人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把自己吃掉。
“算了~還是不要說了~”杜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怕自己麵對不了太過殘酷的現實。
就讓她永遠活著吧~
接著他開始從劉展禽口中漸漸地得知其他幾人的下落,鬱大勇活到了六十四歲,一共娶了八個老婆。在一次醉酒中騎馬戲耍,不慎跌下來摔死。
費蠻,算是這幫人裏官做得最大的,最後當上了兵部尚書。但是剛上任沒幾年就因操勞軍務外加房事過度積勞成疾而死。
項飛,在杜飛消失以後開始圖謀不軌,曾經在南京發動過一次兵變企圖自己占領半壁江山做小皇帝,結果被柳無垠毫無懸念的鎮壓下去,最後被處以淩遲之刑。
琪琪格,在杜飛消失後嫁給了北方蠻族女真族的一位王子,從此跟著丈夫策馬奔騰,戎裝半生。女真族也在她和那位王子的努力下一天天強大起來。
劉小姐,終生未嫁,後遁入空門。有人說在蘭朝庵見過她,有人說她早已離開了去向不明~還有人說她早就死了。
潘菱,成為了茅山教中興的最大功臣,將茅山教從岌岌可危發展到弟子遍布天下,有數萬人!為茅山教無數後代弟子所叩拜,六十歲那年自稱要遊曆八方促進修行,之後再也沒人見過她。
聽完這些熟悉的名字一個個從耳邊滑過,杜飛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是啊~都這麼多年了~大家都老了~都死的死散的散了~隻有我這個妖怪似地東西還活著~但是~又有什麼意思那~
自己接觸的人和物都在受到了時光的摧殘~~若幹年後,和合子和洋子是不是也會離開自己那?
長生~原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還是有人這麼執著的耗盡自己所有的一切去追求~~
他不禁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幸虧他沒有選擇留在那具千年不死的驅殼內。否則的話他不知要比一般人要多經曆多少次悲歡離合~陰陽相隔的苦惱。
柳展禽開始對這個神神叨叨的‘前輩;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不知為什麼他老覺得此人跟自己的父親有很深的淵源,竟然對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不光是父親,就連父親的一些老朋友他全知道!他有些糊塗了。因為眼前的杜飛真的很難跟前輩兩個字劃上等號。他看起來似乎比剛過而立的劉展禽還要年輕一點。
“小子,我問你~你賣給隴川一擲的那些武器真的都是明軍淘汰下來的?”
“我騙您幹什麼~~說實話,也隻有這種東西才最好賣~新的火統他們買不起~因為戰爭過於頻繁,那些大名們是不會舍得花大價錢去買新火統裝備隨時就可能成為炮灰的足輕那!隻有這種二手殘次武器的價格他們才能接受得了~”柳展禽一臉無辜的說道。
其實劉展禽說的也是實情。
在整個日本都處在室町幕府的掌控下之時,日本軍隊尚可以整批的從明朝政府那裏成批的進口軍火,但是到了後來的群雄割據時,再也沒有人有財力不間斷的拿出巨資來購買正規的武器了。而是從一些小工坊裏買一些自製的土槍來充數。隨著局勢的進一步惡化,有的大名家剛招上來的足輕甚至連盔甲和武器都沒有,隻得用木盾和竹槍充數。更別說精致的火器了。
“以後你就把那些垃圾賣給我就行了~我會比隴川出高二成得錢~”杜飛突然坐了起來。
“我不需要你給我加錢,我隻是想知道,你跟我父親是什麼關係~請你立刻告訴我!”柳展禽顯然不完全是個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