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多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無所謂的。”她聳聳肩膀,果真是一臉的無所謂。
正說著,外麵傳來花公公的聲音:“賢妃娘娘起了嗎?皇上請娘娘過去紫宸殿一趟。”
小黑要見自己?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上早朝嗎?
看出依依的疑惑,柳絮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著:“昨天德妃產女,按照宮中慣例,今天停朝一天,由百官自行慶祝。”
“哦。”依依點點頭,看了她一眼,“給我梳頭吧。”
今天的她,一直有些木木的,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吧。
紫宸殿裏,依依的腳剛踏進寢宮,門就關上了,向離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對不起。”
“呃?”依依一怔,尋聲望去,卻發現向離曄正站在她的身後。
她輕輕一笑:“你怎麼跑到門後麵去了?是不是習慣了偷偷摸摸?”
沒有回答,他上前一步把她圈在懷裏:“昨夜我沒去找你。”
“我知道。”她的身體有些僵。
無語的垂下頭,他不知道如何開口,過了半晌:“不是她強留我,是我自己決定的。她為我生了一個孩子,我想最後一次盡一下丈夫之職。”
“哦。”她低低的應了一聲。
“依依……”他情不自禁的擁緊了她。
依依抬起頭:“你……你其實可以讓慕楓來告訴我一聲,那樣我就不會空等一夜了。”
她是在抱怨,可卻一點也不矯情,隻讓他心痛,樓她在懷裏,他俯首在她的耳邊低訴:“慕楓不知道去了哪裏,昨夜我讓花公公在紫宸殿裏裏外外找了兩遍,始終不見他的蹤影。所以……我隻能害你空守一夜。”
他果然心裏還是念到自己的,依依搖搖頭,輕鬆一笑:“我沒有事,隻是有點點難受罷了,尤其早晨聽到她們議論,說你如何關心她,如何愛護她,我的心裏有點不好受。”
看著她輕描淡寫的樣子,他知道,她的難受不隻一點。心裏突然湧出一股無力的感覺,他圈緊她,眸色黯然:“傻丫頭,我隻會關心你一個,愛護你一個。你要相信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的心裏都隻有你一個人。沒有什麼德妃,也沒有其他的女人,我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她點點頭,她又何嚐不明白這些?可是,心裏湧出的那些念頭又怎麼可能管得住,她低下頭,紅著臉:“我其實都知道的,隻是……我是不是很小心眼?很自私?”
見她一臉的羞赧之色,他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許久許久的親吻之後,他才放開她:“依依,這不是自私,是愛!隻是我給的不夠,我不能給你一個太安穩,太放心的空間。雖然我在努力去做,可是總有我無法顧及的地方,所以這隻怪我。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傷心,不會讓你難過,可是……我沒有做到。”
看著他深邃的雙眸,她知道,這是帝王的無奈……
他需要統管整個國家,需要處理所有的事情,而他隻是一個人,一個很平常的男人,他不是神!
依依搖著頭,滿臉笑容:“笨蛋!我說著玩的。不許我跟你撒嬌嗎?”
“許!為什麼不許?我好喜歡。”他輕點她的鼻尖。
這樣就好了,不再多說,她攀著他的肩膀,踮起腳,紅唇努力的探上他的麵頰,顫抖的唇熨燙了他的嘴角。
他笑了:“小丫頭,學壞了。”俯下身,他毫不猶豫的吻住她。
熾烈的吻點燃了情—欲之火,他們緊緊地相擁著,誰都不舍得放開彼此。
能觸摸到的,能體會到的愛,就這樣緊緊抓住吧。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又會失去什麼。
皇上在產室廳留宿一夜的消息傳到了太後的耳中,整整一個上午,她都坐在大廳裏,一言不發。
花公公垂手立在一旁,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跟了太後許久,他第一次摸不清她的心裏是怒還是喜。
“曄兒的確是一個有情誼的人。”太後終於開口了,她站起身,踱到窗前,目光不住的閃爍著,仿佛回憶著什麼,“他和先皇當年一樣,那時候沈妃難產,掙紮了整整一天之後也是生下一個公主,可是先皇卻沒有半點嫌隙,也在產室廳外陪宿一宿,這才給了如妃可乘之機呀。”
終於聽見太後說話,花公公連忙舒了一口氣:“娘娘說的是,所以人們常說,過去的往事往往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胡說!”太後大喝一聲,“怎麼可能相似!本宮不準相似!”
花公公嚇得撲通一聲跪地:“老奴……老奴說錯了,老奴隻說是皇上和先皇一樣,都是重情義的人。”
“起來吧。”太後走過去,親手攙起他,“本宮的語氣重了。”
“娘娘言重了……”花富擦擦額上的汗珠,看著太後一臉的平靜,他試探岔開話題,“那皇上今後會不會再寵德妃呢?”
“不會的。”太後搖頭,很肯定的搖頭。
“娘娘不是說,皇上一向都跟娘娘您做對嗎?”
太後笑著:“可是他不會和依依做對的,而且……依依複位之日不遠了。”
望著窗外逐漸複蘇的春意,太後滿臉希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