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胯下臉來:“我自己要端的,我不知道會這麼燙呀。不過好在我這倆手皮糙肉厚的,不怕燙。”
皮糙肉厚?他低頭不語了,輕輕的撫著她掌心的厚繭,再看著手背上道道皴裂的痕跡……兩年前他也曾牽過她的手,雖說那時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他分明記得那時候她的手無比細膩,可現在呢?
他心疼的摩挲著:“這兩年,你受苦了。”
“現在才知道我受苦呀?”哼!她撅著嘴巴,渾然不覺自己此刻很像一個怨婦。
可是他覺察到了,猛然抬頭,情不自禁的說:“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這麼苦了。”
“……”依依也意識到了,她連忙把手抽回,站到一邊,和他保持距離。
他笑了,這樣的感覺很好。雖然她依然疏離,但是……她剛才的樣子沒有半點偽裝,她是真的在怨他,在撒嬌。心裏是說不出的暢快,可是這一笑,又讓他悶頭咳了起來。
“怎麼又開始了?”依依連忙把參茶放到他的麵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呀?老這麼咳要不要找太醫看看?”
抿了一口茶,他深色的眮眸對上她的:“你在關心我?”
又來了……依依灰頭土臉的,她還是比較喜歡小黑一天到晚黑黑臉、凶巴巴的樣子——不過,不知道這個念頭算不算變態。
看她臉上一陣紅白,他笑了:“沒什麼的,再過些日子就好,我每年都會這樣。”
“每年?是因為祭天嗎?”她很奇怪。
他點點頭。
依依疑惑了:“你的身體不是很好嗎?”
他搖頭:“我的元氣不足,之所以練武,就是因為太後說練武可以強身。可惜的是,練武雖然可以強身健體,但終究補不了元氣,所以,每年祭天回來,我都會這樣熬上一兩個月,直到慢慢恢複。”
原來這樣呀,依依有些同情他:“那你不是每年過年都過不好?”
“今年不會。”他意有所指。
“……”她無語了,轉過身想再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他不給,身體前傾,手臂輕輕一帶,就這樣把想要逃跑的她牢牢的裹在懷裏。
突來的禁錮讓依依不知所措。
他的頭貼在她的頸窩處:“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沒想過傷害你,我真的沒有想過會變成那樣,隻是,那一夜,我完全不受控製。聽到你喊出江亦城名字的那一刻,我真的要瘋了!你知道嗎?兩次,你在我的耳邊喊過他兩次,我真的無法忍受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好象被人剜去了一半!我知道我對你不好,可是……”他頓了一下,“你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嗎?在犯了錯之後,你不斷的想去彌補,可是無論你怎麼努力,卻絲毫找不到一點方向,沒有一絲機會,你隻能痛苦,隻能痛苦!所以……你,能原諒我嗎?”
依依愣住了,這一瞬間,她是呆滯的,內心深處的一絲心弦隱隱作痛。
見她沒有抗拒,他一手圈住她,另一手攬上她的腰,就這麼緊緊地抱著她,久久的不願意鬆開,默默地感受她的氣息,默默地體會她的柔軟,。
被禁錮太久,回過神後,依依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
隻是,這一動又牽動了向離曄,他又開始悶咳。她不敢再動……
許久,她又動,他又咳。再動,再咳。
依依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掙開他的懷抱跳到一旁:“你!你太卑鄙了!”居然利用她的同情心就這麼一直占她的便宜!
向離曄笑了,大笑,滿臉通紅……
一跺腳,依依恨恨地跑出去。寢宮內,向離曄依然在笑,又是好久沒有這樣的開懷大笑了,上一次,還是在太後殿,看著她跌破衣服的時候呢,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快樂。
門外搖搖的走進一個人,見向離曄笑容滿麵的樣子,他嘖嘖稱奇:“唉!堂堂的一個皇帝,居然用這手段唐突佳人,真是太、太……”
來的是慕楓。
一見他,向離曄收起笑臉:“真希望你能改一改偷窺的惡習。”
“跟某人的卑鄙比起來,我的偷窺應該算不了什麼吧?”慕楓大咧咧的走上前,坐在向離曄的對麵,眯起眼睛,“你總是把那丫頭欺負的臉紅脖子粗的,那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給她名分,補償一下?”
向離曄的眼眸黯然,沒有說話,慢慢的端起參茶喝了一口。
見他這樣,慕楓皺起眉頭:“你不會要用她去和太後做交易吧?”
向離曄不語,這不語,就是默許……
慕楓站起身:“你們之間剛有轉機,你不怕那樣做她知道之後會誤會?會傷心?”
“朕會給她解釋,朕不會讓她再有任何誤會,朕絕對不會讓她再傷心。”
慕楓不再多言,相處一年,他知道向離曄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他隻是重複著:“你這樣的執著,也許到頭來會得到些你不想得到的東西。”
向離曄苦笑一聲:“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慕楓沒有說話,隻是有些黯然——如果是他,也許,他會和向離曄做一樣的選擇,盡管也許在旁人看來,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