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澈:俏然出畫來,澈心溢言外(1 / 3)

白蘇成株雨瓢潑,悅然不減猶婀娜。

洛安相逢建瓴處,清澈入心已暗諾。

——題記

洛瓴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成為天洛的皇帝。從小到大,他一直都以為自己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一直以來,嫡長子才是皇位繼承人,隻要不比他差,怎麼樣都是輪不到自己的。皇兄出身便有“天星之子”之稱,肯定比他能幹的多,況且,父皇母後對尋找失散多年的孩子從未失去過信心,所以他也從沒考慮過萬一找不到的可能。

可是真當有這麼一天,他企盼多時的“哥哥”終於找到了,他卻意外的得知原來失蹤的一直是他的“姐姐”。

不過這並沒有讓樂天的洛瓴澈憂鬱,他天真的以為,姐姐也是無所謂的,女皇雖然在天洛還沒有先例,但在寰宇也是有過的,他都這般不可塑了,他姐姐還有著“天星之子”的稱號,看起來也是個厲害人物,連一向狡猾的禮相都接連在她手上吃癟,這樣的人才是國家需要的,所以皇位肯定也還是輪不到他的。

隻是他想不通啊,為什麼他姐什麼男人不喜歡非要喜歡那個蒼宇太子啊!他怎麼厲害他管不著,可他是個太子,還是和天洛有的一拚的蒼宇國太子,肯定不會入贅天洛,那豈不是他姐就要遠嫁到蒼宇去,那天洛不就……隻能交付在他手裏了……

“皇上,請專心批閱奏折,莫要再走神了。”白浸玦見洛瓴澈又神遊天外了,不厭其煩的再次提醒。

洛瓴澈眉毛都快要擰在了一起,他就不明白了,反正他批改過的奏折白禦史還是要再過目一遍的,為什麼他不直接自己批啊。他真的是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犯困沒精神啊……

終於在某人堅持不懈的督促和教導下,洛瓴澈趕在戌時之前批改完了今日奏折。看著某人微微頜首,洛瓴澈鬆了一口氣,被逼了這麼久,總算也有了點成效,不會再每次好不容易批完還要被某人指指點點的批評改正了。想到這,他滿足的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出書房,準備回寢宮歇息。

“啊——”洛瓴澈剛走出書房,便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尖叫,他好奇的抬頭一看,眼前卻忽然一黑,頓時摔倒在地,渾身酸疼。

“大膽刁女,為何在此謀害陛下?!來人,拿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白禦史的聲音便從身後傳出。他不喜歡一堆人跟著,白禦史又有潔癖,在他在的時候,他身邊也沒什麼下人。而且本來他也是剛出來,護衛們都在院門外候著,聽到裏麵的動靜才都圍了進來。洛瓴澈的身上驟然一輕,一群人上前把他扶了起來,他這才看清剛才壓在自己身上的原來是一個不高不矮的女子。

“你可真重……”洛瓴澈揉了揉手肘,不滿的抱怨。

還沒等女子反駁,白浸玦卻先開口了:“陛下,那是因為她從高處落下,具有一定的速度,及具有一定的動量和衝量,不能直接和質量劃等號,您的物理該補一補了。”

洛瓴澈真想破口大罵,他不過是隨口一說,白浸玦總是能挑出他話中的紕漏,可是他也清楚此時頂嘴的後果,所以隻是咂了咂嘴,沒有出聲。在白禦史那裏攢了一肚子火,想起剛才壓自己的女子,他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膽刁女!竟敢謀害於朕!”

那女子被他吼的一哆嗦,一臉委屈的解釋道:“我沒有……我迷路了,想著站的高一點或許就能找到路,所以就……不好意思啊……”

洛瓴澈聽了她沒什麼敬詞的解釋,覺得她肯定不是宮裏的人,宮裏誰敢跟他說話自稱“我”,還跟他一個一國之君用“不好意思”這種詞?誰不是跪著求他饒命。他也知道她不會是刺客,刺客做成她這樣可以直接去領便當了,不過壓說不定能壓死一個……洛瓴澈分析完之後才打量起這女子,衣著不算華貴,卻也不似下人的裝束,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來:“你是誰?住在何處?為何朕以前沒有見過你?”

那女子似乎不太記得自己住的地方叫什麼了,洛宮裏奇奇怪怪的地方奇奇怪怪的名字弄得她頭都大了。“民女蘇悅然……我……不記得了我住的地方叫什麼了……我是跟我姐姐一起到這裏來的。”

“你姐姐?”白浸玦忽然開口,他就說這女子怎麼有些眼熟。“你姐姐可是蘇欣恬蘇姑娘?”

“咦,你認識我姐姐?”蘇悅然欣喜的抬頭。

蘇欣恬從戰場上回來之後,淩帝問她要什麼獎賞,她隻要求能在宮裏住下,能隨意進出洛宮,並沒有要一官一職,所以宮裏的人都隻是稱她為蘇姑娘。白浸玦和蘇欣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對方竟然未曾告訴他她還有一個妹妹,實在讓他有些奇怪。

“既然是蘇姑娘的妹妹,那便不是什麼刺客了。你們放開她罷。”洛瓴澈沒有注意到白浸玦臉色的變化,“這次看在蘇姑娘的麵子上,朕就不跟你計較了。來人,送蘇二小姐回流蘇閣。”

“慢著。”白浸玦忽然製止準備把她送離的下人,“陛下您批改奏折辛苦了一天,想必早就餓了吧?蘇小姐迷路應該也有些時候了,應也有些乏了,不如陛下和蘇小姐先一起用膳,再讓蘇小姐回去也不遲。”

洛瓴澈一愣,這白禦史又在耍什麼花樣,他有用過晚膳的啊。以前不都是禁止他吃宵夜,說不利於腸胃的麼,今天怎麼轉性了?還有為什麼他要和那個不識路還剛砸了他的丫頭片子一起吃宵夜啊?

“陛下,今天的奏折還有幾處不妥,要是陛下不餓,也可以先……”

“朕餓,很餓,特別餓,非常餓!蘇小姐,請。”洛瓴澈也不管白禦史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他可不想再回去改奏折。他打斷白浸玦後麵的話,立即走到蘇悅然身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浸玦看著拘謹的兩人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斂裾轉身,朝流蘇閣走去。

洛瓴澈本來恨死白浸玦把自己和那個蘇丫頭打發到一起去,但在坐上餐桌,看到麵前的女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時候便忽然怨念全無,反而噗嗤笑了出來,心情大好。

蘇悅然被他的笑聲打斷,抬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攤出右手,示意她不用管他,繼續吃,蘇悅然也不深究他的含義,衝他一笑,又低頭吃了起來。

想必真的是餓壞了吧,洛瓴澈心裏想。他看了某人胡吃海吃一陣子,竟然也覺得餓了起來,也就拿起筷子,加入了她的行列。

似乎是才發現洛瓴澈剛才一直沒有動筷子,隻有自己在吃,蘇悅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進食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等她終於吃飽了,洛瓴澈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她便有些尷尬的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那個……謝謝。”磨蹭了許久,蘇悅然覺得還是應該先道謝。

洛瓴澈沒想到這個丫頭會開口說話,也停下筷子看著她:“謝朕什麼?”

“額……”蘇悅然似乎並沒有細想,“謝謝你請我吃飯。”

洛瓴澈更加覺得好笑了:“一頓飯有什麼好謝的,你回去了蘇姑娘也不會餓著你。不過,你剛才壓的朕倒是蠻疼的。”

蘇悅然臉蹭的一紅:“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洛瓴澈覺得這蘇丫頭臉紅起來十分可愛,更加動了逗逗她的心:“我也不是怪你,隻是我的身子骨本來也不算結實,被你這麼一壓,哪都開始疼了……”說罷,便又是捶背又是皺眉,不時揉揉自己的手和腿,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樣子。其實他天天被白浸玦逼著做鍛煉,身子骨好著呢。

蘇悅然畢竟是第一次見洛瓴澈,平常也沒聽說過他被白禦史壓榨的事,似乎真的被他的舉動嚇到,急忙起身準備朝門外走去。洛瓴澈不解:“你幹嘛?”

“去叫太醫啊。”蘇悅然解釋著,腳步沒有停止。

“行了,叫太醫也不用你親自去,別再走丟了找不回來了。”洛瓴澈覺得她比自己還不會轉彎的神經實在是太好玩了,“不如你來幫我揉揉吧,說不定會好一些。”

“這個……”蘇悅然停在了半路上,走也不是回來也不是,十分猶豫。

“哎喲,我的腰……”洛瓴澈繼續演。

蘇悅然一咬牙走到洛瓴澈身後,為洛瓴澈又是按肩又是捶背的,不一會又是滿頭大汗,而洛瓴澈優哉遊哉的閉著眼享受著,不時還指導幾句,覺得自己一身的疲乏還真的就在這女子手中消失殆盡了。

也不知道是太舒服了還是太安心了,不知不覺的,洛瓴澈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