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其它的人又如何甘心?如此一來,可不就見天地明爭暗鬥,各路陽謀陰謀齊上陣,將雖不能達到守望相助的目標,卻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兒孫們齊齊拖入爭鬥的漩渦中!
這種情況下,就算顧參謀長再擅於謀算人心,卻也難免因為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再加上老人自帶的“偏心”,而有意無意地偏頗哪一房,從而在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情況下,為這本就熱火朝天的鬥爭添上一把柴。
這人嘛,一偏心,最能直觀感受到的,就是每月那數目龐大的錢和票都不知去向。所以,就算顧參謀長想象薛將軍那樣不管不顧地大吃大喝,還真不吝於癡人說夢!而,這,也正是顧參謀長羨慕嫉妒薛將軍的緣由之一。
尤其,每次收到薛家送來的新鮮美味、營養又健康的蔬菜瓜果時,顧參謀長更是恨不能薛玲是自家姑娘。那麼,雖然,他不能像薛將軍那樣給予薛玲在整個薛家獨一無二的地位,畢竟,顧家可不像薛家那樣缺女兒,還一缺就缺了五代,但,給予薛玲在孫女輩中不容旁人代替的領頭人位置,卻也是沒問題的。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倘若薛玲是自家孫女,那麼,不說旁的,單單薛玲種出來的這些蔬菜瓜果,就能為顧家拓展出更龐大的人脈圈。甚至,說不準,還能以薛玲一人之力,將整個顧家推到頂層權貴圈中。到時候,即便讓他立刻死了,他也會含笑九泉!
又一次默默地在心裏羨慕嫉妒了薛將軍一把後,顧參謀長也懶得搭理一桌人那看似隱諱的眼神廝殺,實則,在他眼裏卻極其明顯的交頭接耳舉動,徑直拿起擺放在麵前的酒壇,很是隨意地揭開了。
然後呢?顧參謀長就後悔了!恨不能時光倒流,更恨不能哐哐撞牆的那種!!
無它,隻因,隨著他的動作,一股清冽濃鬱的酒香,彌漫了整個房間。
最讓人詫異的是這道酒香中,竟然透出似鬆似柏的樹木清香,混合著繁花百果的甘甜。隻是微微一嗅,就感覺到自己的神魂,甚至整個人都仿佛漫步在森山老林中,和晨曦的薄霧,林間的微風,肉眼望不到邊際的綠意盎然,山林裏奔跑跳躍的動物們一起,盡情地生長著,享受著這大自然最美麗的饋贈。
——那種身心都被洗滌幹淨,不染塵埃的感覺,實在太讓人迷醉!
“猴兒酒!”心緒激蕩之下的顧美美,一時沒能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就吼了出來,“真正的猴兒酒!”
滿屋一片靜謐。
在這靜得連根針墜落到地上都能聽個真切的環境中,沐浴在眾人視線中的顧美美,哪怕立刻就垂下頭來,卻也能敏銳地分析出投射到自己身上那些或詫異、或震驚、或若有所思、或猶疑不定的視線來源於何處,心裏一時間竟不知該叫苦不迭,還是該怨恨並牽怒上薛玲。
——明明,上一世,直到五年後,猴兒酒才現世。那時,薛玲的事業版圖已經囊擴了大半個華國,就連鄰國也插上了幾腳……為何,這一世,薛玲不過是第一次去遼省,就得了這樣神奇的東西?
難道,真得是因為她的重生所帶來的“蝴蝶效應”?可,這一切,又憑什麼?論家世地位、出身背景、容貌才華和為人處事的手腕,她哪一處比薛玲遜色?
上一世,她為博得一線生機而苦苦掙紮,最終,卻依然落得個悲愴又淒慘結局。
而,薛玲呢?十三歲之前,被人冠以“傻子”的稱號,十三歲之後,才因禍得福,在機緣巧合之下化去了壓迫腦神經的血水,從而慢慢地變成了一個正常人。再之後,才是一步一個腳印,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卻特別穩健的姿態,長成為軍區大院每個人提到的時候都讚不絕口的“別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