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桃花源就等在那兒,絕不會長腿跑掉”的原理,因此,這一路,與其說祖孫倆“急行軍”般趕路,倒不如說祖孫倆頗有幾分郊遊的悠哉愜意。
累了,就停下來歇歇腳,喝點鮮榨果汁,啃幾口美味的糕點;倦了,若是白天,就在樹木草叢間,挑植被最茂密的地方休息,若是晚上,就安營紮寨,在帳篷裏美滋滋地睡一覺……
兩天一夜後,在漫山遍野植物的指路下,祖孫倆順利抵達桃花源。
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大片人參。
是的,人參。擱以前,薛將軍這樣一個全部身心都撲在工作上,對其它的事情抱著一種可有可無隨緣態度的“糙漢”,最多因為過往的經曆和閱曆而認識一些可供食用的蔬菜瓜果,對人參這種特殊的藥材還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形”。
直到,薛玲才來京城,就在軍區後山挖出一窩人參,身為長輩的薛將軍被迫“扛鍋”,揣著人參找上錢老這位中醫界的大拿後,薛將軍這位在錢老等交情莫逆的友人眼裏“走了狗屎運”的家夥,哪怕為了裝,也被迫裝出了個熟知人參生活習性到幾乎可以和“專業挖參人”相提並論的程度。
因此,眼下,哪怕隻是隨意一瞥,薛將軍就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眼前這片人參,怕是少則百年,長則千年,甚至萬年?
當然,最後這個猜測,純粹是在日常生活中,受了薛玲言談舉止的影響而生出來的“腦洞大破天”的想法。很快,薛將軍就搖了搖腦袋,將這個極不靠譜的猜測掐滅,並不曾顯露分毫。
“爺爺,這兒有株萬年人參!”
薛玲雙眼瞪得溜圓,顯然,從植物的竊竊私語中得知這個消息的她也被震住了。否則,放在平時,她一定會拽著薛將軍的衣袖,在薛將軍下意識彎腰後,就湊到薛將軍耳旁,用隻有祖孫倆能聽到,周圍的植物花草們絕不可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地說出這件事,絕不給這株活久了,雖沒成精,卻已經能感知到周圍環境的異樣,從而及時遮掩住自身異樣的老參任何逃之夭夭的機會。
薛將軍隻覺得臉特別疼,得虧他習慣板著一張臉,不是特別親近之人,根本就不可能從他那微不可察的神情舉止中猜測出他的真實想法,否則,眼下,除了感慨一句“打臉就像龍卷風,永遠來得那樣令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外,還能說些什麼,又做些什麼呢?
“咳。”薛將軍清了清嗓子,以眼神示意薛玲不要太激動,否則,驚了這隻參王,被它跑了,咋辦?
“跑不了。”旁的也就罷了,論對植物的掌控力,不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薛玲自認排第二的話,還真沒誰敢拍著胸膛說自己能排第一!而,人參,再如何地稀罕,也歸屬於植物,所以,在薛玲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利用自己那龐大的精神力和世間所有植物都不能拒斥的木係異能控製住了它!
“呶。”薛玲抬手,指了指被一群仿佛長了腳一般,齊刷刷從肥沃的土壤裏冒出來的人參護衛在最中心,比薛將軍這位身強體壯的糙漢子的手臂還要粗壯幾分的參王,“那,不就是?!”
薛將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該說,不愧是統領一族的參王嗎?即便出土來覲見薛玲這位植物界的“大佬”,也依然給他這位“外人”一種眾星拱月,不容小覷的感覺。
至於參王身上那一根參須都沒少,甚至,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就連絨毛都沒少一根,上麵更是沒有沾染到分毫泥水,一幅仿佛被人拿最柔軟的毛刷,用最細致的手法精心刷洗過般幹淨到近似於剔透的模樣,薛將軍早已見慣不怪了。
“須子這麼長,又不能折了,咋拿回去?”
如果是在京城,那倒還好說,隨便拿幾張碩大的樹葉,將人參周圍的苔蘚和黑土厚厚地鋪一層,雙手托著人參,小心翼翼地放到上麵,找些又長又有韌勁兒的密實地捆上幾層,將人參包裹得嚴嚴實實,再放到筐裏,送到醫術出神入化,更擁有家傳獨特炮製藥材手法的錢老那兒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