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一係列的安排,薛將軍聽過就算,並沒放在心上,而,唯一讓他詫異的:“哪來的饅頭?小劉給的?”
“爺爺,不是我說,你也太高看小劉叔叔了。就這來回不超過三個小時的路程,他能記得帶上急行用的背包,就了不得了。連幹糧都不一定會順手捎帶放到背包裏,還指望他帶占地方又不是自個兒能吃到肚子裏的饅頭?開什麼玩笑呢!”
在薛玲看來,北方男人,說好聽些,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難聽些,大多都是些大男子主義的人,讓他們跟南方男人一樣心細如發,那還真需要重新投胎一回才行。
“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小劉心眼多得跟蜂窩煤似的……”
薛將軍意味深長地說道,雖說,薛玲這番話很有幾分道理,但,說到底,小劉是薛玲的長輩,哪能由著薛玲隨意編排?傳揚開來,外人或許會非議薛家教養,或者會說薛家太過偏寵薛玲,才將薛玲養出這麼個天真單蠢、驕縱傲慢的性子來……而,最深遠的影響,莫過於薛玲的未來!
“爺爺,這是兩碼事,好不?”雖然聽出了薛將軍的話外之意,但,對薛將軍這偷換概念的做法,薛玲依然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卻又趕在薛將軍再次出聲前,一臉“我懂,我理解,我明白”的坦蕩:“其實,別說你們這些做長輩的,就連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都是很愛惜自己羽毛的。”
所以,完全不必要擔憂向來懂得“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萬萬不能說”這個道理的她,在和薛將軍擺了擺手,一幅不願意再和薛玲打機鋒的疲累姿態:“太陽快落山了,我得去紮帳篷了。”
向來懂得“見好就收”道理的薛玲,攤手,聳肩,一臉“行行行,你是大佬,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無奈。然而,事實上,心裏的小人兒卻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就差沒哼著悠揚快樂的小曲兒,彰顯自己在此次和薛將軍的鬥爭中再勝一回的興奮和激動之情了。
有漫山遍野的植物做幫手,因此,不到十分鍾,薛玲就拎著處理好的野雞、野兔、魚和一大包新鮮蘑菇回來了。
等回到營地,發現薛將軍依然在和帳篷奮鬥,薛玲轉了轉眼珠,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狡黠:“爺爺,需要幫忙嗎?”
“不用。”薛將軍頭也不抬地研究著手裏的說明書,不就是搭個帳篷嘛,讓薛玲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來幫忙,真不是來幫倒忙?雖然,他以前也沒搭過這種新式帳篷,據說,還是從國外進口過來的,最適合野外露營的一款帳篷,但,世間任何事情都是“萬變不離其中”的,他手裏這頂帳篷又怎會有所例外?
“好吧,爺爺,那我就來煮飯,今兒,你也嚐嚐我的手藝!”薛玲手指微動,就見土壤岩石縫隙裏那些稀稀拉拉的野草,仿佛吃了什麼十全大補丸似的瘋長起來,不到一分鍾,就編織出了一塊方方正正的草毯。
薛玲盤腿坐了上去,挽起袖子,挖了個坑,將清理幹淨,並用樹葉包裹好的野雞埋了進去。又在上麵架了個火堆,將用一根特別耐燒的樹枝穿好的野兔放了上去。
而,這時,一手說明書,一手帳篷支架,低頭沉思了許久的薛將軍,仿佛突然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武林高手一般,在嚐試著拚湊了下後,就毫不猶豫地將說明書扔到一旁,埋頭安裝起帳篷支架來。
對於帳篷這個泊來品沒能難倒薛將軍這件事,薛玲雖有些小遺憾,卻並沒放在心上,甚至還覺得“理當如此”。
說到底,過往那些年,薛將軍的腳印幾乎遍布全國,見證了建國前後的風風雨雨,論閱曆、眼見,那是分分鍾就碾壓薛玲這樣的年輕人。即便,薛玲活了兩輩子,同樣有著不菲的見識,也不例外。畢竟,這世間很多事情百聞不如一見,而,一見不如親身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