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雖然,我有滿腹雄心壯誌,可惜,年紀擺在這兒,哪裏是老爺子的對手啊!”顧美美點點頭,半真半假地感慨道,“你是不知道,老爺子是怎麼拿此事來敲打我們這些小輩的……”
薛玲笑而不語,讓她誇獎顧美美?到不是不可以,但,對著一個“人精”,如果所有的誇獎話語不是發自肺腑,那麼,說出來又有何用?保不準,還會反過來踩到對方痛腳,從而讓對方越發地惱怒憎恨自己。
讓她順著顧美美的話來說?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顧美美眼神閃了閃,對於薛玲的“不上道”,她已經由最初的憤懣怨懟,到中間的習以為常,再到現在的直截了當挑明自己的要求,不給薛玲任何逃避的機會:“聽說,這隻三百年人參是你去山上打獵的時候挖到的?”
不等薛玲說話,顧美美又快言快語道:“聽說,你手裏還有五百年人參和千年人參?”
雖是問話,卻帶上了肯定的語氣。
薛玲嘴角抽了抽,雖然早就知道顧美美的精明狡詐,但,她是真沒料到,顧美美竟然能從顧參謀長這位“老狐狸”嘴裏得知這樣重要的消息。
不對,等等……或者,應該這樣說,這是顧參謀長有意為之?
畢竟,這些年來,她從沒特意遮掩人參的消息。不僅拿百年份以下的人參給薛將軍等家人調養身體,更曾借薛將軍之手送過幾株三五百年份的給一些動亂年代裏受了大罪的老領導。而,人嘛,遇到了好東西,尤其,人參這種關鍵時刻能救命的藥材,哪能不自己也留一些呢?
這種情況下,跟人買這種“壓箱底”的藥材,稍有不慎,就不是做交易,而是結仇了!
如此一來,可不就是由顧美美這位和薛玲年紀相當,明裏暗裏來往頗多的姑娘來說和更合適呢?
想明白這一點的薛玲,也懶得再繼續和顧美美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顧爺爺讓你來問的?”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顧美美學著薛玲那般攤手,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一抹苦笑來,“這人哪,年輕的時候,無懼生死,跟人談起這類話題的時候,也一幅嘲諷譏誚的模樣。而,隨著年紀的增長,尤其,明顯地感知到自己和年輕人的區別後,就會生出惶恐畏懼的心情,隻恨不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活到不願意再活的那一天。”
“哪怕,其實,他們心裏也明白,任何人都逃不過‘死’之一字。”
薛玲點點頭,表示自己的理解,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就會一臉輕鬆隨意地就將手裏攢下來的人參交易給顧美美。即便,對她來說,別說五百年份的人參了,就連一千年份的人參,都是揮揮小手就能催生出來的。不然,那後果……
將腦海裏那“裏三層,外三層”的熱鬧場景拋到一旁後,薛玲才道:“行吧,你要多少年份的人參?怎麼交易?”
薛玲這幅“大家都是熟人,也不需要來虛的”做派,讓顧美美隻覺得牙疼,不得不再次在心裏念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才將到了喉嚨的那口鬱氣咽下肚。然而,胸腹間橫亙著的憋屈,依然讓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對此,薛玲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漠視。畢竟,說到底,大家也沒什麼交情,那麼,可不就隻能“在商言商”了呢?
“千年份的。”顧美美磨了磨牙,忍著憋屈,“我名下那家食品廠轉給你。”
“你是認真的?”薛玲嘴角抽了抽,竟不知該說顧美美沒睡醒,才會隨口說胡話,還是該說到了此刻,顧美美依然錯估了自己和羅清婉、林佟這兩位那“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不然,怎麼會覺得區區一個不值五千塊的工廠,竟然能買到一株千年人參呢?
“開個玩笑。”話雖如此,然而顧美美臉上可不見絲毫“開玩笑”的神情。想也知道,對於此次再次試探,卻再次觸礁的場景,她心裏是萬般不舒坦的,“我名下那兩家工廠,以及未來我的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