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薛玲,除了繼續維持一個“乖巧聽話,懂事可愛”小棉襖的形像,還能做什麼呢?
可以的。
比如說,對著不知何時就佯裝翻看手裏的報紙,實則一雙耳朵卻高高豎起,生怕錯過任何一句關鍵詞,眼角眉梢間更滿滿的“圍觀看熱鬧”戲謔神情的薛將軍,來了一記很有威脅和震懾力道的反殺眼神!
然而,薛將軍全然無懼。
對此,薛玲也有自己的應對手段。就如此刻,她就趕在王萍說得口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的間隙,飛快地插話道:“大伯母,我跟你說件事……就是,最近幾天,不論我去學校,還是跑步鍛煉身體,再或者去後山,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和陸雪瑤有關的事情。”
陸雪瑤,正是z省高官的閨女,也是薛玲剛才用一種“欽佩和敬仰”的神情,和薛將軍聊到的那位“文學界天才”!
“啥?”極度的震驚茫然之下,王萍也不由得冒出一句老薛家人慣常使用的口頭嘽來,然而,眼下,她根本就注意不到這一點,隻是急切地問道,“你都聽說了些什麼?快跟我說說!”
薛玲應了聲,就將這段時間自己去了哪裏,又聽到哪些人議論陸雪瑤,以及,這些人提到陸雪瑤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神情等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萍。
末了,才一臉佯裝的疑惑不解:“我聽爺爺說,這次的‘聯姻’,說是兩家心照不宣下的決定,其實是陸家先提出來的。但,看這情況,我咋感覺陸家,啊,不對,應該說是這位文學界的天才陸雪瑤,不太願意嫁給大堂哥呢?”
薛將軍手一抖,差點就將手裏的報紙撕成兩半:“……”這,算不算“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偏偏,這口黑鍋,還是薛玲當著他的麵,扣到他頭上的!然而,他能分辨嗎?完全不能啊!
電話那端的王萍,雖然有些感慨薛將軍確實疼愛薛玲,連這種秘而不宣的事情都告訴薛玲了,卻也並沒放在心上。無它,誰讓薛玲是最最貼心的小棉襖。對著薛玲,連她這個不愛八卦的人,都忍不住就想和薛玲分享一下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就更不用說和薛玲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薛將軍了,受到薛玲的影響,那完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所以,這,才是薛將軍“有苦難言”的緣由!
……
十分鍾後,薛玲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就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上跑去。一邊跑,一邊還說道:“爺爺,快去換衣服,等下我們去華僑商場!”
“幹嘛?”薛將軍抖了抖報紙,也是到了這時,他才發現,被自己拿在手裏的報紙,竟不知何時就被他揪成一團。
幸虧,薛玲回房間去了!
心裏生出這個念頭的同時,薛將軍毫不猶豫地將報紙放到茶幾上,伸手用力地攤了幾下。在發現根本就沒辦法攤平後,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就將這份報紙藏到了那摞舊報紙的最中央。
就算哪天,薛玲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也沒辦法推測到這些痕跡的由來,進而“沒大沒小”地笑話他!
“大堂哥請了十天的假,大後天的火車,刨除來回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隻能在家裏住六天。時間確實短了些,所以,我們得先將床單被罩和日常換洗衣物這些東西準備好。等到大堂哥到了後,就不需要再去商場現買,直接就能穿上一套嶄新的衣服去相親了!”
薛將軍幽幽地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陸家姑娘。”
“確實。”薛玲毫不避諱自己對陸雪瑤的不喜,雖然,這些年來,她和薛誌華見麵的次數少之又少,但,這並不妨礙薛誌華對她那發自肺腑的疼愛和關切。
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薛誌華娶陸雪瑤這麼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