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自己“能拖一時,就拖一時,直到拖無可拖的時候,再正麵應對”的計策已經被薛玲識破,薛將軍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兒,特別霸氣地一揮手:“都說來聽聽。”
“真話就是隻要有錢,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說到這兒時,薛玲還特意頓了頓,用一種很是詭譎的語氣感慨道:“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假話就是不需要錢,也不需要人,隻要我揮揮手,那些植物就會自個兒將根須從土壤裏拔出來,走到我劃分好的範圍內,將自己栽下去。那些瘋狂生長的野草,也會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性命,融入到泥土裏,變成植物們生長吸收的養料。”
“等那些山地全部規劃好後,我再讓大白小白到山裏轉悠一圈,收一些雞鴨兔小弟,讓它們每一隻負責一到兩顆樹,所以,肥料這一塊,也不需要操心。”
“等到收獲時,在它們的身體周圍擺放幾個藤箱,它們就會主動將自己身上成熟的果實,用枝條樹葉托著,小心翼翼地放到箱子裏。不論采摘的速度,還是采摘時果實的損耗程度,都將那些有著幾十年豐富采摘耕種經驗的果農遠遠地甩在身後!”
薛將軍:“……”
“爺爺,咱們也不整那些虛的了,你就直接告訴我,我要的那十座山,這幾天,能不能搞定?”
這話一出,立刻就將處於一種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狀態的薛將軍,從天空揪回了地麵。
腳踩實地,再也沒有了那種“飄忽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感覺,薛將軍穩了穩心神,打量著薛玲的目光裏流露出濃濃的懷疑和警惕:“以前,咋不見你這麼急?”
“第一、政策不明朗,時間不對;第二、周圍太多小人,要提防她們聯手作祟;第三、出頭的櫞子先爛,所以,該低調的時候,就萬萬不能高調張揚;第四、初來乍到,總要將地皮踩熟了,才好做出符合當下實情的三年、五年和十年計劃……”
薛玲侃侃而談,神情舉止那叫一個坦蕩。
也確實,若非這種種緣由,她又怎麼會冷眼旁觀林佟和羅清婉這對“恩愛情侶”隔三差五就上門找茬的舉動,不論明麵上,抑或是背地裏,從沒有做出任何有所針對的報複行動?
既然,連林佟和羅清婉都“忍”了,那麼,再多加一個顧美美,又有何不可?
得虧,薛將軍沒有點亮“讀心術”的技能,不然,就會立刻明白聽了薛玲這番話後,心裏那越發濃鬱的違合感由何而來!
別的不說,單說,薛玲沒來京城前,林佟、羅清婉和顧美美之間的關係,雖談不上多麼地親近熱絡,更達不到“鄰裏鄉親間互幫互助”的程度,但也當得起“井水不犯河水”的評價。而,林佟和羅清婉這對情侶,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個前提下,還擁有“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讓人豔羨讚歎的評價。
可,如今呢?
這世間很多事情都不能深想,隻因,越琢磨,就會越發惶恐不安,膽戰心寒。
當然,薛將軍不在此列。
畢竟,他可是南征北戰,刀槍火海中闖過來,真正當得起“風裏來,雨裏去,與人鬥,與天鬥”讚譽,讓無數人敬仰膜拜的“大佬”呢!
不過,最最重要的卻是眼前這個“坑人於無形”的小姑娘是他唯一的孫女,薛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除了滿腹的與有榮嫣外,就隻是遺憾不能與人分享這樣暢爽的情緒,隻能悶在心裏一個人偷著樂,哪會有額外多餘的情緒?比如說,覺得薛玲這種“隔岸觀火”,逮著機會,就“落井下石”的做法,實在有失君子之道?
開什麼玩笑呢!
君子?他們這些大老粗,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掉書袋的“君子”。尤其,那些自認占據了道德製高點,逢人就擺出一幅高高在上嘴臉的“偽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