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輕到讓人不豎起耳朵,仔細去聽的話,就會錯過。
羅排長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末了,還是在眼角的餘光掃視到懷內的大胖小子的身影時,默默地將到了喉嚨的話又咽下肚去。唯有那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和耷拉下來的肩膀,一步三挪般的步伐,道出了此刻他那滿腹的忐忑惶恐。
到是陳瑤,望著羅清婉那回屋收拾行李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希望,一切,順利。
……
薛家
“羅清婉今天回老家,你要去送她嗎?”
意外接到顧美美電話的薛玲,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消息真靈通。”
“你這是誇獎嗎?”顧美美仿佛沒聽出薛玲的話外之意似的,繼續追問道:“你還沒說,你要去嗎?”
“我和她非親非故,去幹嘛?”薛玲對著天花板就翻了個白眼,“別跟我說什麼在同一個大院裏生活了兩年,也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關係,所以,於情於理都應該送她一程。”
不等顧美美回話,薛玲又輕輕一腳,就將這顆“皮球”原路踢了回去:“到是你,和羅清婉並非普通的鄰居,而是交情莫逆的朋友兼夥伴。這不知道消息也就算了,知道消息了還不親自去送上一程,也就說不過去了吧?”
“是呀……”說到這兒時,顧美美特意頓了頓,一幅有苦難言,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惜,現在還沒有可視電話,電話那端的薛玲又沒有點亮“讀心術”的異能,又怎麼可能猜出她心裏的想法,從而在眼下這個恰當的時機裏說出寬慰勸說之類的話呢?
因此,等了一會兒,沒能等來自己想聽的話的顧美美,愣了愣,也很快就反應過來。
“隻可惜,我拿她當朋友,她卻拿我當仇人。”顧美美長歎了口氣,“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她跑到我家裏來撒潑打滾,吵鬧著說我給她下了藥,才讓她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這件事嗎?”
“嗯。”薛玲可有可無地應了聲,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眼下,發生在羅清婉和顧美美兩人身上的事情,也再次驗證了這句話。
雖然說,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一不小心,就又將她牽扯進去了。但,誰讓她擁有無處不在的“植物大軍”呢?
因此,一件事情,她不想知道,不去探查,也就罷了。
一旦,她想知道某件事情的真相,那麼,就會在最短的時間裏追尋到真正的幕後黑手!而不是像顧美美和羅清婉兩人這般,或者,顧家和林家這般,隻是追查到了好幾方勢力有意無意間聯手拋出來的最上麵那層“真相”,就沒再往下細查了。
不過,這些隱於“真相”背後的重重內幕和薛家沒多大幹係。因此,在她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薛將軍的情況下,羅清婉和顧美美這兩位和她非親非故的姑娘就更別想知道了!
“你知道嗎?那羅清婉竟然跑到軍區醫院做了體檢,拿著體檢報告和所謂的證據找上我家,吵鬧著要見我爺爺,讓我爺爺給她一個交待,你說,好不好笑!”
這話,顧美美說得一點也不心虛。
反正,不論是害人的藥,抑或是害人的法子,都不是她想出來的。
最多,她就是在某次聚會的時候無心說了些話,落到了有心人耳裏,而被對方逮著機會暗算了羅清婉。但,這和她又有什麼幹係?
真要追究所謂的責任,刨根究底,也隻能歸咎為羅清婉平時太過高調張揚。自以為拿捏住林佟,有林家作後盾,就能在京城為所欲為,肆無忌憚了。那麼,撞了南牆,踢到鐵板,落入幾方勢力不約而同施展出來的暗算圈套中,不也是很正常的?!
“你說那羅清婉腦子裏裝的是什麼?豆渣還是漿糊?竟然別人隨便說些什麼話,她都堅信不疑!不去懷疑那些有意無意挑撥離間的人包藏禍心,也不去從自己接觸並得罪過的人中去查起,反而跑到我家來大吵大鬧!合著我這個合夥人就是一塊磚,她什麼時候需要,就什麼時候冒頭,任勞任怨地由著她踩踏算計,幫著她一次又一次地‘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