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點,不將這些淤青揉開,別說明天了,接下來十天半個月,你都下不了床,就更不用說參加各項訓練了!”
“嗷嗷……”同樣明白這個道理的薛誌強,頂著張腫脹如發麵饅頭的臉,忍不住淚流滿麵,“我知道,但,我實在忍不住……嗷……嗷……”
軍醫沒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甚至,手上的力道還再次加重了幾分:“該,你們這些皮小子,做什麼不好,非要學著外麵那些混混打群架?覺得身上的精力無處發泄,就不知道像軍區訓練的士兵一樣,抱著你們的書包,扛著你們的課桌,負重跑上個幾十圈嗎?累了後,別說打架了,就連說話都沒什麼精力,隻想著睡覺……”
薛誌強昂著脖子,毫不認輸:“誰讓他們罵人!”
“罵你幾句,你就上手揍人?”軍區啼笑皆非,手裏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小子,你這脾氣太爆了!這樣不好!”
“咋了,不服氣?”軍區並沒錯過薛誌強眼底的不服輸,笑著搖頭道,“你想啊,以後,你和戰友出任務,結果,就因為隱藏身份,必需做的一些事情,而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罵了。你如果當場暴起,會出現什麼事?任務失敗?戰友為了救你而犧牲?再或者,你們都犧牲了,全軍覆沒?”
“我才不會!”薛誌強根本就顧不上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一個“鯉魚打挺”,就想翻下病床,像一隻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樣,衝軍區這位膽敢挑釁的人齜牙咧嘴,低聲咆哮,“我們老薛家,家訓第一條,就是‘戰友如手足,任何情況下,都必需保全,缺一不可’!”
能在子弟學校當軍醫的人,醫術高明是最必需的。接著呢?當然是不遜於軍人的身手能耐!
此刻,軍醫一伸手,輕輕鬆鬆,就將薛誌強按在病床上。任由薛誌強像隻被敵人捏住脖子處那塊軟毛,而手腳並用掙紮的小狗崽一樣,在病床上來回的滑動著,一邊繼續揉搓著薛誌強身上的淤青,無視了薛誌強那越發慘烈的痛哭哀嚎聲,一邊很是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今天,不就暴起傷人了?”
“我這是有原因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掙脫的薛誌強,繼續放軟身體,癱在病床上,嘴裏時不時還發出幾聲痛呼聲,看似認命了,實則,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可見,他心裏正盤算著什麼“壞主意”呢!
“哦?”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軍醫,嘴角抽了抽,並不打算提醒薛誌強,那些“調皮搗蛋,無法無天”的小子們,為什麼隻敢在大院或校外約架,而從不敢在學校裏動手?不就是怕他“下狠手收拾人,從不留痕跡,還要讓對方和家長都感恩戴德”的高明手段!
就連今天,這群知曉他脾氣性格的小子們,也都是在校外約薛誌強打架的。隻是碰巧,校裏一位領導,剛好經過那條小巷子,才將這群小子們給逮了回來!
這一瞬間,薛誌強隻覺得渾身汗毛直豎,仿佛被一頭餓慌了,而張開血盆大口,一臉煞氣的猛獸給盯住似的,盡管大腦在瘋狂呐喊“跑,快跑”,然而,雙腿卻軟如麵條,根本就沒辦法挪動一分。
好可怕……
在“大魔王”氣勢壓迫下,瑟瑟發抖的薛誌強,顫抖地說道:“他們罵玲玲!”
具體怎麼罵的?薛誌強卻是不願意說出來。當然,其實,他不細說,同樣聽過那些流言蜚語的軍醫,卻也是能猜出幾分的。
於是,軍醫立刻就將外放的氣勢收了回來,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大變化,心裏卻忍不住為那十個率先招惹薛誌強的小子們掬一捧同情的淚水。
且不說,薛玲那薛家五代單傳“小公主”的身份,單說薛家那“無腦吹”式的護短態度,就可以想象:未來,軍區大院這些“貓嫌狗厭”的小子們,會遭遇到何等“上天入地,求救無門”的悲愴又淒慘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