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仗著底子好,日夜顛倒地上班,飲食生活作息不定,還沒多大的感覺。然而,這人哪,一旦上了年紀,那是什麼病症都找上來了。讓人時常就生出自己是一台生鏽了,稍微動作下,都會發出可怕的“吱嘎”聲,時刻就擔憂下一刻就會罷工的機器的感覺。
雖然,這個時候,她已經是婦產科這一門學科中,讓許多人敬仰和欽佩的“準大拿”級人物,許多小手術,根本就不需要她再上手。
但,像昨天她帶領好幾位經驗同樣豐富的醫生和助手做的那種孕婦身體孱弱,卻缺少必要的運動,再加上補得太過,胎兒太大,卻在家裏生產,難產後,送到鄉縣醫院也救不活,匆忙之下送到市醫院,卻查出孕婦有心髒病的情況,這種剖腹產的手術,不論保大還是保小,其實,他們做醫生的,在見到孕婦那昏厥過去,臉色慘白,大汗淋漓的情況,就知道這人多半是救不回來,卻也會本著“救死扶傷”的精神,在家屬的要求下,將人送到手術室,進行一場沒多少獲勝希望,卻必需與閻王爺搶人的手術!
這種大手術,卻是必需她出手,才能鎮住場子的!
一年到頭,這樣的大手術,卻也是隔三差五就會有一樁的。因此,那所謂的成為“準大拿”一樣的人物後,就帶徒弟,指揮著徒弟動手,自個兒躲一旁享清福的生活,也隻能單純地想想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去調養身體?
任何時候,人都是要麵臨選擇,或者,應該說是抉擇的。
王萍也不例外。
若說,王萍是否曾懊惱、後悔和痛苦過?當然!
隻是,數十年如一日地浸瑩在醫術一道上,她的喜怒哀樂,已經與病人牽係在一起。每一例經手病人身體的康複,都讓她體會到了物資上的享受,所無法給予的滿足感。
然而,這個時候,薛玲“橫空出世”了!
若說,最開始,收到薛玲寄來的新鮮蔬菜瓜果的時候,王萍還純粹是因為薛玲這份“孝心”而欣慰和歡喜。
就連那些蔬菜瓜果,吃到嘴裏的時候,體會到了旁的蔬菜瓜果所不能給予的鮮美感,也被她當成了薛玲這個“小棉襖”恢複正常後,因為她這八年來風雨無阻,從不曾間斷的寄錢和票“供養”的一種回報,而帶來的那種“自己親手種出來的東西,吃起來,就是特別地香甜新鮮美味”的體驗的話。
那麼,收到薛玲寄來的各種花茶和果茶,再喝了一個月後,來自於自己切實的體驗,和旁人那打心眼裏生出來的羨慕嫉妒等情緒,卻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薛玲種出來的食材所具備的“溫養”身體功效!
“……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每天吃水果,喝果茶的時候,那些人都恨不得撲上來……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提前將這些東西都放在櫃子裏,又找了一把大鎖,將它鎖起來了,除了我之外,就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拿到這些東西……”
不過,人是群居動物,而,每個人,想要在這個現實又殘酷的社會中混出個人樣,身邊就絕對少不了幫扶的親朋友人。
麵對醫院裏,那些雖有著“同事”的身份,卻並不那麼熟絡的人,王萍還能義正言辭地拒絕。
麵對那些交好的同事兼友人,王萍嘴裏拒絕的話語,就變得溫和了許多。以至於,每次,她帶到醫院裏的水果,都和這些人分享,就連那幾大瓶原本在她看來有些太多的花茶和果茶,也都在最短的時間裏,就少了一大截!
在心裏估算了下,剩下的花果茶,省著點,還能夠自己喝十天的樣子,王萍早就想打電話給薛玲了。奈何,架不住,薛玲在考試,她根本就不敢拿這種小事來打擾薛玲。
因此,在薛玲結束考試的第二天,王萍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