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羅排長並不是一個蠢貨,否則,也不可能娶到陳瑤這樣一個出身書香門弟家的姑娘,“你知道,這兩家工廠,三妹經營了快兩年,為這兩家工廠付出的心血和精力,你也是看在眼裏的。”
“說句不好聽的,這兩家工廠,對三妹來說,就相當於一個呀呀學主的嬰兒,一把屎一把尿地,好不容易才養到兩歲,長得白白胖胖後,就突然被人說,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這心情,你應該能理解……”
如果是以前,陳瑤還會溫言軟語地寬慰勸解羅排長一番,而,現在嘛?
“為什麼?”心冷了的陳瑤,仿佛聽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似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必要繼續裝傻嗎?”
連她這個不太關心羅清婉事業的“外人”,都知道羅清婉最近一年來的行為,實在太過張狂,又不止一次地撈過界,又如何不會惹了旁人的厭惡和忌憚,最終,招來這樣的算計?
受上麵領導班子政見的影響,而將會出現的新一輪政策改變,誰不是時刻關注著,進而留意到那些美味蛋糕?
誰都想做第一個下刀,分食蛋糕的人,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誰不是心裏有杆秤,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大塊吃肉,什麼時候應該跟著眾人身後喝點湯,什麼時候又該遠遠地避開,並不沾惹這些東西?
這樣的行事理念,或者,應該說是不容為外人所道的忌諱,出身普通人家的羅清婉並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大家也不會怪罪到她的身上。
但,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的東西,就應該表現出自己的謙遜一麵,跟在前輩身旁打下手,以期得到前輩們的指點,而不能一邊仗著自己的能耐,一邊將其它的人都看成傻子,一邊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如果,這都不是蠢,那麼,什麼才叫蠢?
“我不是……我沒有……”
被自家老婆這般嘲諷譏誚,任誰都咽不下心裏這口怨氣,然而,羅排長也知道自己確實犯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大錯。
這個錯誤,也是這次出任務,他和其它省軍區的戰友閑聊的時候,無意中從對方的“家事”中悟出來的。
因此,麵對盛怒到下一刻,就仿佛會“暴走”的陳瑤,羅排長生平頭一次懊惱自己的口笨舌拙,否則,他肯定能順利地將滿腹的愧疚歉意都說出來!
“行了,你不用再跟我解釋了。”陳瑤一臉疲憊地擺擺手,打斷了羅排長的未盡之言,“你三妹那性子,你也知道,這件事,你最好盡快找個機會和她提提……”
“否則,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我也無法預料……”
羅排長悚然一驚,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那明明打好腹稿,並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偏偏,在被陳瑤這一通夾槍帶棍話語的刺激下,竟也被激起心底的傲氣,而不願意拉下臉麵,放下身段道歉的話也拋到一旁。
“真有這麼嚴重?”
“你以為呢?”
陳瑤冷笑一聲,如果,事情能那麼簡單地就解決掉,那麼,她也沒必要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為此,而在近一個月時間裏,就隔三差五到娘家報道一次。
可惜,如今瞧來,她這番苦心,還真不如喂了狗!至少,喂一隻狗,這隻狗見到自己心情不好,還會搖著尾巴,湊上前,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來寬慰自己。而,羅家這群人,尤其,羅清婉呢?嗬!
“實話告訴你吧,你那三妹膽大包天,竟然招惹了不下五家……”
話,點到為止,可,羅排長卻立刻就明白了陳瑤的話外之意。
如果是一兩家,到還能做出一定的退步,從而消掉這場災禍。
但,三家以上,這件事,就不那麼容易解決了,更不用說,羅清婉不惹事也就罷了,一旦惹事,竟然惹了五家!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羅排長膝蓋一軟,就跌坐在椅子裏,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也顫抖起來,顯然,他真切地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