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
“我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你最好將心裏那些小盤算收起來,否則,我不介意將你送回老家,讓你爺奶照顧!”
王紅眼神微閃,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嬸這番“狠話”中流露出來的忐忑不安,心裏輕哂,臉上卻露出濃濃的惶恐害怕:“媽,我會聽你的話,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住西,隻求你不要將我送回老家!你不知道,老家那些人……”
“劈裏啪啦”的報怨話語,落到周嬸耳裏,卻讓周嬸那顆不知何時就揪緊的心也恢複如初,胖胖的臉上也浮現一抹誌得意滿來。
她就知道,隻要拿“送回老家”這句話來威脅王紅,那是一說一個準!
誰讓老家那些人,太會磋磨人了呢?
連她這個家裏親哥堂哥加起來足有八個,從某方麵來說,也算是有著一定“強悍”娘家撐腰的媳婦,都被那兩個老不死的打著各種借口磋磨得連脾氣都沒有了,就更不用說王紅這個“賠錢貨”,那更是從會走路起,就開始忙裏忙外地做起家務,侍候起一家老小來!
“明天你就帶著東西到薛家,跟薛玲賠禮道歉。”
一想到自家想盡了法子從薛玲和其身後所在的薛家截留下來的財物,轉眼間,就有多半會“物歸原主”,就讓周嬸忍不住捂著胸口,連聲“唉喲”地叫喚著,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扭曲駭人起來。
“養條狗三年,它還知道看門護家,養傻子三年,沒撈到功勞不說,連一丁點苦勞都沒有,反還被人扣上個‘白眼狼’的大帽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媽,這件事,我們還是緩緩吧。”
人嘛,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王紅也不例外。
在同薛玲的數次交鋒中,王紅不僅沒討到好,甚至,每一次上門找茬,都反過來落入薛玲的算計中,那“白眼狼”“忘恩負義”的大帽子,一次次地被扣到自家人身上,讓自家在家屬院的地位一落千丈,也讓王紅這樣一個自詡不凡的人,不由得生出畏懼惶恐的情緒來。
“你也瞧見了,薛玲現在恨我入骨,根本就不願意聽我的解釋。隻怕我帶著貴重的禮物去敲門,不僅沒能討到好,還反過來讓薛玲更加地記恨我們家。畢竟,那些東西……”
話,點到為止。可,周嬸卻立刻就明白了王紅的話外之意。
說來,王連長的父親是村長,在當地,家裏的條件也算得上數一數二。而,到了王連長這一代,親哥堂哥堂弟加起來,也有近十人。
但,這其中,初中畢業後,就在機緣巧合之下參軍的王連長是整個王家條件最好的。
否則,當年村裏最漂亮最勤勞,相對其它人家來說,家裏條件也不錯的姑娘,也就是如今的周嬸,也不會嫁給他。
然而,人的眼界受製於周圍的環境,周嬸也不例外。
不然,也不會帶著一雙兒女隨軍後,即便部隊處於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即便住在家屬院裏,卻依然被大城市的繁華景象迷花了眼,在絞盡腦汁地跟薛團長一家成為“好鄰居”,得到薛團長一家人的信任,接手照顧薛玲這個“傻姑娘”的任務後,就想方設法地通過薛玲來“謀算”薛家的東西。
故,如今,王家那些東西,包括周嬸和王紅的私房錢,其實,全部來源於薛家。
拿著這樣的東西上門賠禮道歉,真不會讓人懷疑是耀武揚威來了?
想明白這一點的周嬸,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那……等薛團長和杜副團長回來後,我們再去跟他們道歉?”
“當然!”王紅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雖然薛玲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這些年,我們一家跟他們走得也很近,對薛玲說出來的那些侮辱誣蔑我們的話,他們總不會不加考慮地全盤接受……”
“到時候,隻要我們說薛玲被那些跟薛家有仇的人蠱惑了,故意挑起我們兩家人的矛盾,將一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大帽子扣到薛家頭上,他們就會忍不住地派人仔細調查‘真相’來……”
而,真相這玩意兒,那還真是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不同的看法。
更何況,軍區這兒絕對有和薛家“有仇”的人安排的內奸。不然,她們這樣根基淺薄的人家,那諸多針對薛玲的“謀算”,哪能輕而易舉就取得成功,並輕巧地瞞過那麼多人呢?
哪怕到了現在,家屬院的大媽們,也不是人人都相信薛玲那番說詞。不過是本著“多事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而做了一個“隨大流”的決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