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雲初眼前一亮,候然間又黯淡下去,他是奉姚相爺之命來的,姚相爺先是送禮,後又讓他來,隱隱地,雲初覺得這是個陷阱。
“相府剛還遣人送了我一對東珠耳環,一對黑寶石手鐲……”略一猶豫,雲初不著痕跡地把相府送禮的事兒說了出來,又輕笑道,“相府一定是有什麼事兒求我……”看著陸軒的眼,“姚相爺怎麼說?”
“……一定是怕你在後宮落了威。” 陸軒眼睛閃閃地亮起來,又想起相爺常念叨雲初的好,“相爺一直感念你救了老夫人。”想起他常奉旨去後宮參加一些盛會,“……你不知道,後宮那些娘娘們的妝扮一個個都極盡奢華,又喜歡互相攀比。”又道“……你明日進宮就戴那個吧,這叫低調的華麗,別辜負了相爺的一番好意。”
“噢,原來是這樣……”
她又不是去爭寵,沒的和娘娘們攀比什麼?
無利不起早,相爺送禮,也不會讓她去和自己的女兒爭這個,可惜,陸軒太忠厚憨直,竟毫無所覺,一心以為姚相爺是感激她,聽了這話,雲初心裏有種淡淡的失望,轉而問道:
“你常進宮,聽沒聽說過太後有什麼隱疾?”
思慮再三,雲初覺得,她除了醫術一無長物,太後宣她進宮,一定是為了瞧病,她雖號稱曠世才女,但那是積名,不說太後一個老太太未必喜歡詩詞歌賦,就是喜歡,也不會在董愛的孝期宣她進宮參加這種娛樂活動。
“太後不久前才駕臨相府給老夫人祝壽,她身體一直很硬朗啊。”又想了想,陸軒肯定地搖搖頭, “……沒聽說她有隱疾。”
雲初就皺皺眉,她猜錯了。
太後竟不是為這個宣她進宮,那是為什麼?
“對了,我想起來了,姚貴妃快要生產了……”凝眉沉思,陸軒眼睛突然一亮,“好像胎位不正。”隨即想起雲初也懂醫術,“……你進宮時想著多用些心,如趕上貴妃娘娘生產,就幫襯一把……”想起他和她的未來全靠姚相爺,“你如能幫姚貴妃順利誕下龍子,就是首功。”
陸軒的臉微微泛紅,激動地看著雲初,見她低頭不語,又低喃道:“……你知道的,我們的未來全靠姚相爺,如果姚貴妃能順利地登上皇後之位,他一定會感激你,姚貴妃也會感激你,而且……”
她們感激?
她們不幫著姚闌滅了自己,就感謝菩薩了。
“難怪相爺會送這麼重的禮,又讓你來……”雲初一哂,“原來是為了女兒!”
淡淡的語氣透著股不屑,陸軒忠厚,人又太直,她有必要點點他,讓他防著些。
“不是的,雲初誤會了……” 陸軒神色一正,聲音有些發急,“姚相爺為人光明磊落,德厚流光,怎會如此!”頓了頓,聲音緩和下來,“就算他為了女兒,也一定會親自登門相求,或者光明正大地讓我求你……”
“他讓你來不是這事兒?”雲初一怔,“那……”
“不是,他沒存半點私心的!”陸軒果斷地搖搖頭,替姚相爺辯解道,“……他是感念你醫好了老夫人,怕你入宮後不明狀況,認敵為友,你千萬別誤會了。”想起後宮各妃子間的明爭暗鬥,“……你看著她們一個個笑顏如花,明麵上好的情同姐妹,其實心裏狠著呢。”
她不過語氣不敬了些,竟招來陸軒這麼多話,見他如此維護姚相爺,雲初有些氣餒,輕飄飄地問:“是嗎?”
“是的,目前後宮中最受寵的便是姚貴妃和廉淑妃……”沒聽出雲初語氣的異常,陸軒溫和地笑了笑,“可能你不知,廉淑妃就是大將軍的小女兒,去年才選進宮,初為才人,不過一年光景,就一躍為淑妃,這是自古沒有的事兒,可見萬歲對她的寵愛,竟勝過了姚貴妃十倍……”歎息一聲,“我見過她,人長的十分妖媚,她和姚貴妃水火不容,聽姚相爺說,她幾次害得姚貴妃險些流產,幸虧有太後護著……”
“太後?”雲初有些詫異,“她為什麼要……”
“……相府是太後的娘家啊!”陸軒也很吃驚,隨即想起雲初失憶了,心裏一痛,聲音變的十分的柔和,“姚相爺是太後的親侄子,不是這個,怕是廉淑妃早壓過了姚貴妃……”
雲初一凜,後宮牽連著朝堂,關係著多少人的榮辱興衰,這其中盤根錯節的關係比她想象的還複雜。
如果姚貴妃難產死了,以廉淑妃的榮寵,大將軍再打幾個勝仗回來,難說後位不是她的!
怕是兩人之間的暗鬥就像她和姚闌,已經是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