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幹脆滿了如意,隻告訴如煙?
“四奶奶……”
見雲初顧左右而言他,如煙剝了個蜜橘放在嘴裏,又輕叫了一聲,她很擔心雲初為她又答應了江賢什麼苛刻的條件。
那個煞星,她們惹不起的。
猶豫再三,雲初決定還是不瞞著如意,這丫頭雖說膽小,不像如煙會思考,卻是死忠,對她的信任是無條件的,在要府外建立班底,如煙就要經常出去,這還得靠如意幫著遮掩。
“也沒什麼,我把白藥的配方給他了。”雲初漫不經心地說。
“原來是這個……”如意神色一輕,“那個留著也沒什麼用處,就給他好了。”
不是別的就好,如煙也鬆了口氣,輕笑道:“這下再不用他試探,我們不打自招,您當初的確騙了他……”又皺眉道,“不知他會不會記恨?”
雲初就想起那日江賢惱她去晚了,躲在樹上不肯下來的事兒,心裏暗歎,他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怎會不記恨?嘴裏卻道:
“萍水相逢的人,哪有那麼多實話可說,不過都是利益驅使罷了……”
“可是……”如煙有些不踏實,想再說什麼,隨即想起,事已至此,再說無益,就嘻嘻笑道,“說的也是,他總是個大男人……”
雲初也笑了笑,又把她和江賢合作的事兒也說了,看著兩個丫頭銅鈴般的大眼睛,雲初放下書,雙手托腮,沉吟道:“……我想在府外買些奴才,暗中雇人調教,也好監督藥堂的生意……”
有合作的事兒掩著,雲初就隱去了她買奴才的真正目的。
“天……”如意的聲音有些發抖,“這麼大的事兒,會不會被老爺發現?”又道,“聽說老爺在府外的人脈及廣……”
“不會……”雲初肯定地搖搖頭,語氣中沒一絲遲疑,“我用別的名字,我早想好了,就叫廖淨海……”
“也好……”臉色一樣的發白,如煙卻咬著牙點點頭,“四奶奶在府外有了自己的人,又有了銀子,就不怕大奶奶欺負了……”又看著雲初,“奴婢去找個身手好的人,索性教他們武功,讓他們個個身懷絕技,這樣您以後就更有實力了……”
果然,響鼓不用重錘敲,她本就是這個打算,欣慰地看了如煙一眼,雲初點點頭,卻見如煙又遲疑道:
“隻是,奴婢擔心江侯靠不住……”
“這個你不用擔心……”雲初道,“常聽大嫂說,江公子人雖放浪,讓人不齒,卻是個極重信諾的人,辦事也牢靠,不管怎麼,大嫂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想起如煙、如意原就對藥方不屑一顧,“就算他失信了,我們不過出了幾個方子,一兩銀子沒出,也沒什麼好損失的……”
“說得也是……”提到和姚闌抗衡,如意也有了幾分認可,又皺眉問:“四奶奶想買幾個奴才?我們哪有銀子?”
露院的財政一直由她打理,這些事兒自然就考慮到了前頭。
“要買就多買些……”想起江奎手下的那幫人,如煙很羨慕,她也想有一幫那樣的手下,“您手裏不是還有二千兩嗎?”
“您還有銀子!”如意吃驚地睜大了眼,“哪來的?”
忘了這事兒雲初沒和如意提,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如煙就低頭剝蜜橘。
“你說話啊……”如意使勁捶了她一下,又委屈地看著雲初,“四奶奶……”
她倆一定有事瞞著她,如意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地咕嚕嚕地轉著。
雲初就笑著把她倆敲詐江賢的事兒說了,“……想著暫時用不上,就沒和你說。”
“難怪您出手那麼大方。”如意不甘地嘟囔著,語氣裏卻滿是擔憂,“您這麼敲詐他,不知他會不會報複您……”
就是怕你擔心這個,才沒說。
雲初看了如意一眼,搖搖頭,又和如煙說起找李媽幫忙的打算,“……到時候你想著再讓她以廖淨海的名義給我買個假身份,銀子不用在乎,她要多少給多少,隻要能辦成就好。”
“四奶奶要辦這麼多事兒……”如煙很吃驚雲初一下子要買那麼多人,她原以為隻買幾個,最多也不過十來個,“那二千兩銀子怕是不夠。”
江賢那五千兩銀子一直沒讓人送來,想是泡湯了,雲初就指著博物架上一組五個羊脂玉雕羅漢像,道:“……你明兒拿給江參,先押五千兩銀子。”
“那些都是大奶奶才送的,庫房都有登記……”見雲初要賣博物架上的東西,如意有些發急,“她正愁抓不到您的短處,發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