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布政使崔光濤的別院,崔老因彈劾魏公公,被迫告老還鄉,死在路上,他家人不敢在欒城滯留,才急著脫手,說是還有四十公頃地,都是肥田,價錢卻壓的極低,要價一萬兩,郭嬤嬤的兒子福哥兒才紅了眼,正東挪西借的張羅……”又笑道,“他那樣的人家,千八兩的銀子還行,誰敢借這麼多給他,前兒找到奴才,奴才隻說手頭緊,給了一百兩……”
“……你明兒支一萬兩,買下來送給他”
“公子……”
福哥兒隻是江奎諜報係統外的邊緣人,包括郭嬤嬤,他們的情報合一起也不過百兩的價值,郭嬤嬤能打探到的,不過是些瑣屑的家常理短,有時他聽著都煩,江賢這是做什麼?
叫了聲公子,江參疑惑地看著他。
江賢將標記好的微型軍師地圖和一封短信用火漆封好,遞給江參:“讓江奎立即傳給主上,還有……”見他轉身,江賢又叫住他,“……從將軍府的情報中,撿些與國公府有關的,傳給郭嬤嬤,讓她沒事兒就在太太跟前吹吹風,發發對將軍府的不滿,哪怕針別大小的事兒,也讓她給我吹出個天來!”
鳳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江賢嘴角微翹。
旬熹出征了,離間國公府和將軍府的計劃也該著手布置了,都說積怨成仇,以將軍府的跋扈,有他在中間推波助瀾,兩家間終會積起一座冰山,等他親手揭開這冰山的一角,就是旬熹的死期!
董國公雖然也胸懷韜略,可旬熹死了,他在短期內還駕馭不了旬熹親手帶出來的兵。
這個空擋,就是他出兵一統欒國的最佳機會。
……
看著光燦燦的兩張銀票,雲初眼角眉梢都是笑,她有銀子了,足足兩千兩!
雖然很少,但也可以一點點地謀劃了。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要跨越千山萬水,投奔黎國,僅她和如煙如意還遠遠不夠,她必須在府外建立自己的班底,介時才能裏應外合,順利離開國公府。
最好這些人都像如煙一樣會武功。
可那是不可能的,念頭一閃,她也知趣地搖搖頭。
不過,要走那麼遠的路,又要躲避國公府的追蹤,這些人一點武功沒有也不行,如果買些資質好的孩子,高價請個武師調教,不知一年的時間,能不能訓練出來一批?
無論如何,總要試試,時間短教不出來,哪怕個個身強體壯也好,總不能一個個柔弱的像她,那還逃什麼,怕是剛一出欒城,被董國公隨便安排幾個小廝就像拎小雞似的給抓回來了……
親自買過丫鬟,雲初對牙行也了解一二,一般小丫鬟十幾兩銀子,大丫鬟二十兩,小廝一般都在二十到三十兩之間,她要挑資質好的,花得銀子就相對會多些,算一算,買十五個小廝,十五個丫鬟就得七八百兩銀子,再請個武師,在府外租個院子,一千兩就沒了影。
算來算去,兩千兩銀子看著多,還真掰不開鑷子,最要命得是,一千兩隻是個買價,要養活這些人,才是個真正的無底洞!
尤其雇傭武師,聽說一般的武師月例沒十兩銀子下不來,好一好,就要五十至一百兩,她是要貨真價實的培養人才,不是訓練花架子,請武師也是不能含糊的。
江賢不是傻子,不會任她無限度地敲詐,這兩張銀票也差不多極限了,如果這些花沒了,怎麼辦?
真買了哪些人,就算不給月例,每天也是要張嘴吃飯的!
漸漸的,雲初眉頭擰成了疙瘩,再無一絲喜悅。
能不能少買一些?
不能!
思量再三,雲初搖搖頭。
三十個人已經是底線了,收賣情報,鋪路、沿途打點等都需要人,再少,還真就不夠用,分批買回來吧,訓練又是個問題,一年已經很短了,再分幾批,怕是後來的人,個個就像如意一樣,隻會端茶伺候人。
目光落在多寶閣的玉器上,雲初最後咬咬牙,就先買三十個,這期間能弄到銀子更好,如果弄不到,就鋌而走險,讓如煙把這些寶貝偷出去當了!
隻要在她走之前,沒人發現就好。
下定了決心,雲初又頭痛起來。
買奴才是件大事,一定要有個托底的人給辦才行,可是,交給誰好呢?
府外除了欒姨媽,她再沒認識人了,可欒姨媽是萬萬不會鼓勵她做這種事的!
不知如意在府外有沒有親戚?
一閃念,雲初就搖搖頭,好像聽她說起過,她也是家生奴,父母都在祭酒府,怕是比如意還膽小,絕不會有這個擔當。
如煙的家在黎國,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