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妹妹這話,太太也安心了,依媳婦看,不如就讓妹妹立即開方子,也好早些為七爺調治。”
其他人紛紛露出一副巴不得董和立即痊愈的樣子,也隨聲附和起來,對董和那是一個“疼愛”,仿佛剛剛不肯替鍾姨太說話的是另一群人。
董和的病已求過不知多少大夫,用了多少藥,連號稱神醫的徐太醫都束手無策,雲初卻敢稱藥到病除,太太自是不信,暗歎她終是年輕氣盛,做文章從不服人也就罷了,如今為人診病這樣生死攸關的大事,竟也如此草率要強,原本想訓斥幾句,但見眾人紛紛追捧,雖也明白眾人巴不得雲初失手,卻也不好再當眾斥責,待眾人靜下來,陰沉著臉,淡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就先寫方子吧。”
見喜梅取過筆墨紙硯,雲初的頭翁的一聲大了起來,剛剛竟忘了她不會寫欒文,這可如何是好?感覺到聚光燈般的目光照過來,衣服瞬時貼在了後背上,兩隻手心也沁出了汗。
看看如煙,她雖寫一手好字,但那是黎文,至於欒文,還處在幼兒園階段,是萬萬不能拿出來讓人瞻仰的……
見喜梅遞過毛筆,靈光一閃,雲初淡淡地說道:
“動筆!”
說著,輕咳了一聲,就要念方。
“這……”
這如何使得,雲初的字可是欒城一絕,喜梅身子一滯,立在那兒沒動。
姚闌笑道:
“四妹這是怎麼了,竟讓個丫鬟代筆?”
見姚闌笑得柔和,雲初就皺皺眉,“我的字也是什麼人都可以看的嗎?”
冷冰冰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刻薄,姚闌一顫,隨即醒悟,忙賠笑道:
“都是我糊塗了,忘了這閨閣中的東西,怎能讓那下九流的大夫瞧了去,更何況四妹如今守節,這手跡更是不能輕易外傳的,幸虧四妹提醒。”
語氣十分謙和,卻把下九流三個字咬的真真切切,其他幾個姨太太就撇撇嘴。
太太回過味來,嘴角彎了彎,誇讚道:
“還是雲初想的周全,也難為我沒白疼你一回……”
汗,她哪想到這些了,還不是因為不會寫字,被逼的,見太太和姚闌一搭一唱地說著,盡管很討厭姚闌嘴裏的“下九流”三個字,但還是為能解了燃眉之急而輕鬆不已,自然也不計價姚闌話裏隱含的刻薄,見喜梅已拿筆等著,暗暗擦了擦手心的汗,開口念道:
“帶皮南瓜子四兩,檳榔一兩”
“四奶奶……”拿筆等了半天,見雲初示意她沒了,喜梅一怔,“這……就完了?”
這方子聽起來也不像藥名啊!
“嗯,拿去給徐太醫過目吧。”
本以為她是拿這兩味做藥引子的眾人,聽了這話,不覺都驚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搖搖頭,唇邊閃過一絲譏誚,卻不開口,連鍾姨太也現出一絲的不安。
“奴婢這就送去客廳……” 喜梅不安地看著太太,“讓徐太醫勘驗?”
見太太眉頭緊鎖地點點頭,喜梅捧起方子,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一臉尷尬地走了進來,一見這表情,眾人都挺直了身子,目光熱切地看著喜梅,嘴角已掩飾不住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