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逼婚(1 / 3)

“老爺剛傳信兒回來……”來到廳裏重新坐定後,太太審視了一圈眾人,“欽天監說愛兒卒年不及弱冠,不算大殤,不妨礙書兒出嫁,隻是婚期一定要在一個月之內,萬歲欽定……”看著董書,“書兒的婚期,就在三月十二……”

“什麼!”話沒說完,董書就尖叫起來,“母親!女兒死也不嫁!”眾人來不及反應,董書已撲通跪下去,眼淚珍珠般落了下來:“母親,四哥自幼疼愛書兒,如今他屍骨未寒,書兒怎能披上彩衣?女兒……女兒……發誓此生不嫁,隻守著母親,侍奉母親一輩子。”

臉色灰白,太太心如刀絞,她又何嚐願意將女兒嫁出?在兒子剛剛離去不到一月之內。

但聖命難違,空有一腔怒恨,她又如何!

她這輩子隻有這兩兒一女,兩個兒子都沒了,如今這唯一的女兒又要被做為大將軍東征的祭品,如有可能,她也想衝上金鑾殿,找萬歲理論一番,不顧一切地留住這個女兒。

隻是,這君君臣臣的禮數怎可逾距?

緊咬著細碎的白牙,好半晌,太太才穩住情緒。

“書兒休要胡說,自古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女兒守著娘家一輩子的,你心裏記掛著我就好,有你嫂子們在,不用你在眼前孝敬”漸漸的,太太聲音有些哽咽,“……那旬將軍……也是節製十省軍政、權傾朝野的人物,你過了門……也虧不了……”

“不!女兒不嫁,死也不嫁!”董書尖叫著搖著頭,“如果母親強迫女兒,女兒寧願死在您麵前!”

董書說著,咬緊牙關,猛起身朝太太身邊的方幾撞去,太太眼前一黑,險些栽倒,被喜梅和大姨太一把扶住,跟著尖叫起來。

廳上立時開鍋稀粥般熱鬧起來,尖叫聲、哭鬧聲、椅子的碰撞聲,茶具的碎裂聲摻雜在一起,傳出去老遠……

連雲初都站了起來,驚詫地看著董書,卻是來不及阻止,正歎息間,隻覺眼前一花,姚闌已擋在了那兒,董書一頭整撞到她胸前,姚闌隻輕晃了下,便一把抱住董書,盡管身體比董書還嬌小,但任憑董書掙紮,卻是被死死的抱住,動不得半分。

搖搖頭,再搖搖頭,莫非眼花了?

自認六識異常的雲初,竟沒看清原本和她坐在一起的姚闌,下一刻怎麼就站到了堂上,自己也就剛起身的功夫,這幾米遠的距離她怎麼就過去了?

瞧了瞧自己和方幾的距離,雲初自認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畢竟被驚住了,眼花也是有的,看看鎮靜自如的姚瀾,再看看一屋子的嘈雜,雲初暗道:

這姚瀾處事,可不是一般的機敏,怕是這府裏再沒第二個了。

見董書終於安靜了,姚闌也舒了口氣,硬將她按在椅子上。

“妹妹千萬別這麼想不開,要你出嫁,也不是太太的本心,是萬歲的聖旨,連老爺都做不了主的,你沒見太太比你更難過?”轉頭看看太太,姚闌聲音高了八度,“……難道你真想抗旨,要我們一家子幾百口人給你陪葬不曾!”

太太剛緩過一口氣,正聽見姚闌說要一家子陪葬的話,再控製不住淚如雨下。

眾人見了,也暗暗傷神,都不敢相信,國公府這麼大的勢力,也會有被人強娶的事兒,一時竟忘了勸阻,都陪著落起淚來。

“天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好好的兩的兒子,就這麼一先一後的去了,隻剩下這個女兒,如今又要死要活的,留下我這苦命的人活著做什麼?”太太掙紮著要站起來,手指著喜梅,“……既然書兒想死,喜梅,去找條白綾,我們娘倆一起吊死了幹淨!”

哪敢真去找白綾,喜梅隻在一邊勸著,哪知不勸還好,這一勸,想起剛去的董愛,太太一時竟心灰意冷,生出了求死的心,直念著要喜梅、喜竹去找毒藥、找白綾,她從此隨了兩個兒子,倒也幹淨。

從沒見過一向剛強的太太如此,董書早忘了哭,呆傻地看著太太,姚闌趁機勸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就讓大家省省心吧,萬歲的聖旨,誰敢違抗啊,你沒聽過“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話?別說是讓你嫁,就是要了我們這一家子的命,我們也不敢說個不啊!也得乖乖地伸了頭讓人砍,你隻管在這逼太太,豈不知太太的心比你苦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