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說著,胸中一陣熱浪翻滾,剛剛被黎五打傷之處劇烈地疼痛起來,嗓子一陣發甜,他緊咬著牙齒,硬生生地咽下湧上來的不適,麵部也因為劇烈的疼痛變的扭曲,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臉色漸漸地變的蒼白。
沒發現陸軒的異常,聽了他的話,雲初眼前一亮。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難道他和她一樣,也有帶她遠走高飛的打算?
一念至此,雲初一陣悸動,眼睛星辰般亮起來:
“文翰兄是說……”
盡管是現代人,但麵對這個地地道道的古人,“私奔”兩字終是沒說出口,隻熱烈地看著陸軒,紅暈漸漸地爬上了兩腮。
見他臉色蒼白,閉口不語,雲初一陣失望,終是古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兒,怕是想都不敢想。
冷靜下來,雲初暗歎一聲,他喜歡的,還是那曠世才女吧?
前世今生,她迷戀的,也隻是這一雙深邃的眼。
緩緩地抽回雙手,轉身望著煙波浩渺的湖麵,雲初喃喃地重複著:
“文翰兄說的不錯,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聽不到背後的回應,雲初自嘲地笑笑,望著湖麵上一對悠然的長腳鷸陷入了沉思。波光淋漓的湖麵,映襯著一對修長的倩影,在料峭的春寒中,支離破碎……
“……四奶奶不是讓你回露院嗎?怎麼又追回來了!”
一聲清亮亮的問話,驚醒了沉寂中的兩個人,不約而同轉過頭,隻見假山旁的芙蓉正背對著她們,衝外麵喊道,聲音比尋常高了八度,一隻手還在背後拚命地向他們打著手勢。
看了陸軒一眼,雲初轉身向外走去。
“雲初……”
一把拽住她,陸軒低喚了一聲,眼底的一絲不安,泄露了他的心事。
沒說話,雲初指指樹後,示意他藏好,自己則沉靜地迎了上去。
“……怎麼就你一個人,四奶奶呢?”
見芙蓉神色緊張,喜菊心一動,回頭對拱門外叮囑了兩句,快步向湖邊走來,邊走邊四處張望。
芙蓉閃身擋在她麵前,又問了一遍:
“……四奶奶不是讓你帶轎子先回露院嗎,又巴巴的追這兒來做什麼?”
見芙蓉反常地擋住了去路,喜菊疑心更重。
“讓開!”喜菊一把拉開芙蓉,“……四奶奶呢?我追過來自然有事!”
“……我先問的,你回答了再說!”
芙蓉也來了勁,索性拽著喜菊糾纏起來。
“四奶奶安……”
正撕扯間,喜菊一抬頭,瞧見雲初正立在芙蓉身後,冷冷地看著她們,忙低喚了一聲,眼睛還狐疑地朝雲初身後張望著。
“……什麼事兒?看看你們,大白日的,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聽到雲初的聲音,芙蓉神色一輕,鬆開喜菊,閃到一邊,還不忘衝她瞪瞪眼。
“四奶奶安,奴婢剛剛也問了。”和雲初換了個眼色,芙蓉首先惡人先告狀,“……她不但不說,還訓斥奴婢……”
“你……”
指著芙蓉,喜菊嘴唇直哆嗦。
她什麼時候訓斥芙蓉了,還不是她故作神秘,讓她上當。
“好了,好了……”雲初語氣中滿是不耐,看向喜菊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威嚴,“……我不過想自己走走,你就沒完了。”
喜菊就一哆嗦,想問問她們怎麼才走到這兒的話卡在了喉間,規規矩矩地回道:
“回四奶奶,奴婢剛折回去,就碰上來管事房找您的四兒,說是太太傳您,奴婢這才巴巴的追了過來。”
雲初就皺皺眉,抬頭看看日頭,眼見要用午飯了,太太又找她什麼事兒?
“四奶奶,我們快走吧,晚了,太太該急了……”
聽太太傳,芙蓉就急起來,一來怕晚了太太不高興,二來做賊心虛,她想盡快離開這兒,免得被喜菊發現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