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琴書畫樣樣精通,怎麼聽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會家境貧寒,聽到這兒,雲初眉頭緊了緊,卻沒說話。
“這可奇了……”芙蓉一撇嘴,“貧寒的家境,怎能調教出這樣的女兒?”
“那彎彎道就在這兒,芙蓉別急,先聽我慢慢說……”喜菊賣了個關子,露出一臉神秘,“這倩雲生得乖巧玲瓏,三爺原是承諾了做姨娘的,回來和三奶奶一說,立即炸了鍋,直接鬧到了老爺太太那兒,見三爺已收了六房姨娘,這倩雲姑娘又出身貧寒,門不當,戶不對的,老爺便沒答應,隻說三爺願意收,就做通房……”
“那倩雲姑娘也肯嫁過來?”
“……想是已被得了手,又貪慕國公府的榮華,她竟同意了,進門那天,領去讓太太瞧,連太太都說,以她的樣貌才華,連尋常人家的祖母都做的……”歎息一聲,“不想她竟也是個妖冶的,自過了門,就把三爺迷得團團轉,不僅冷落了眾姨娘,連固定到三奶奶屋裏的規矩都廢了,原本各房爭風吃醋,每日鬧的雞犬不寧,這些日子倒都齊了心……”
聽了這話,張嬤嬤指指前麵說:“這不又鬧起來了嗎?”
“這是事發了……”喜菊看看左右,又上前一步,聲音壓的更低,“不知哪個姨娘背地裏打探出她竟是翠雲樓的頭牌,被三爺給贖了身,又花銀子買了個出身,怕查的緊,不敢張揚,才買了個貧寒的出身,不想竟出了破綻,被查了出來……”
“我的祖宗!連妓院的人都敢往府裏收,太太知道了,還不得被扒了皮?”
張嬤嬤眼睛瞪的老大,她在府裏多年,可是知道規矩的,大爺活著的時候,戀上了個妓子,給贖了身偷偷養在府外,不知怎麼竟讓太太知道了,趁大爺不在欒城,親自帶了人去,一頓毒打,隻剩了半條命,大爺回來的當晚便咽了氣,這且不說,大爺還被罰跪在家祠,最後是大奶奶心疼,去太太跟前求情,才被放了回來。這董仁,膽子可是夠大了,竟明目張膽地弄回府裏,真是不要命了。
張嬤嬤剛問完,另一個抬轎的婆子許媽也湊上前:
“天,翠雲樓頭牌!那地方奴才雖沒去過,但也聽說過,和玲瓏坊齊名,那裏的姑娘身價可是高的嚇人,別說頭牌,就是普通姑娘,那贖身銀子也得上百上千的,三爺哪來的銀子?竟還給買了身份?”
“就是啊,奴婢曾聽迎春說,三爺每日花天酒地的,早欠了一屁股債”芙蓉也跟著點頭,“……借的都是公中的,被大奶奶報到老爺那兒,罵了一頓,也不了了之了,隻不讓他繼續支借,這次又是從哪弄的銀子?”
“這些事隻滿著太太罷了,否則早翻了,太太理家,最講一個公平,您們瞧著,這早晚是個禍端……”說著,喜菊話鋒一轉:“不過……這次為倩雲贖身,三爺確實沒用府裏的銀子,聽說是江公子出的。”
“又是這個浪子”芙蓉冷哼一聲,“……有他準沒好事?”
提到江賢,雲初就想起他送給董國公的黃玉俑和露院的那些牙雕,哪一個都價值不菲,既這麼有錢,為何不自立門戶,卻甘願委身國公府?
皺皺眉頭,這江賢還真是一個迷。
正想著,就聽許媽疑惑地問道:
“知道倩雲姑娘是妓子出身,三奶奶怎麼不回了太太,卻偏要在沁院裏這麼折騰?”
回了太太,倩雲不死也得剝層皮,沁園是再呆不了的,而且還賴不到潘敏頭上,董仁隻會恨查出倩雲身份的那個姨娘,這對潘敏來說豈不是一舉兩得。
好端端的一件事,潘敏為何卻要顛倒來做?
雲初也正納悶呢,見婆子問,就看向喜菊,喜菊一哂,道:
“她要有那個心機,就不是三奶奶了,還會讓沁院見日裏鬧的雞飛狗跳?”
眾人就一陣哄笑,看看前麵,芙蓉止住笑問道:
“那……這又是怎麼鬧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