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毒辣,田地被暴曬得微微幹裂,幹涸的河道裏散發著陣陣死魚的腐爛氣味。整個通往村裏的路麵似乎都蒸騰著熱氣。
破落的院子裏,一群村民正緊緊地簇擁在一起,圍堵著一個小女孩七嘴八舌地謾罵指責著。炎熱的天氣更是催生著人心的浮躁與冷酷。
“以前可憐你是孤兒,劉神醫不在的時候,我常常讓我兒給你送些吃食怕你餓著肚子,沒想到你恢複神智後竟蠻橫打傷我兒!”一位四旬婦女指著坐在泥地裏的女孩,痛心疾首道。
女孩垂著頭不發一語,渾身髒兮兮的,身上還有幾個隱約不明的腳印。
“這種豺狼哪來的知恩圖報之心!劉神醫養她一場到最後竟被她活活給克死!”一大漢粗聲叫道,雙眼氣得發紅,手背上已然布滿猙獰青筋。
“念在神醫的仁義良善上我們從未苛待過你!但自從你恢複正常之後,村裏年年大旱顆粒無收!是你給村子帶來天災!”另一位村民義正言辭道。
女孩突然抬起頭,雙眸幽黑,直直盯著剛剛說這話的村民。
那人被她莫名看得心裏發怵,便大吼道:“大家快看!這個禍害在瞪我!我冤枉你了嗎?大家說說我冤枉她了嗎?”
“此女必為妖孽附身!難保以後不會害人!”大漢厲聲道。
“對!”
“把這怪物火祭神明!以平神怒!”眾人憤怒的情緒瞬間暴漲。所有人的眼裏都是一副恨不得她立刻死掉的表情。
女孩輕輕一笑,淡淡道:“以平神怒?我想神明也不會搭理你們這群野蠻愚昧之人。”
“你這個妖女!不要臉!竟還不知悔改!”眾人聲討道。
“何錯之有?悔改什麼?”女孩收斂笑意,目光如炬,指向先前的婦人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你兒借送食之名欺我辱我,我還之,該受!”
“你胡說!”婦人見女孩如此大膽,頓時麵露驚慌,爭辯道。
然女孩再不屑看婦人一眼,又指向先前那位大漢,朗聲道:“阿爹養育之恩我從未敢忘,阿爹重病,我日夜照料從未睡過一個好覺。倒是你!老母臥病在床,卻無人問津!試問其母是被克死的嗎!”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大漢臉色“唰”的一白,他目光躲閃,卻強裝鎮定,怒聲道:“你血口噴人!”
“你信口雌黃!”女孩反唇相譏。
“還有你們!”女孩嗤笑一聲,大聲道:“試問我癡傻之時,村裏就從未出現過旱災嗎!若我有此等能耐,還會站在這裏如此被你們如此責難嗎!”
眾人突然被逼問得啞口無言。
“大家不要被這妖女蠱惑!此女自頭腦清醒後,三年來依舊維持在十二歲的樣子!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她是怪物的事實!”人群中突然冒出聲音,驚醒了沉默中的村民。是啊,此女必為妖!雖然以前劉神醫解釋她隻是患了怪病,但眾人半信半疑,念在神醫的名號上,沒有過多深究。然而接二連三的天災,神醫的病逝,讓他們不得不歸咎於此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