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這麼做值得嗎?”
麗珠也坐在地上:“我不知道,不過我放不下,我看見他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就覺得難受,我想,我放不下他,要是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雲逸伸手摸了摸麗珠白嫩的臉頰:“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姐姐都是為了你好,不會害你的。”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我喜歡他,這輩子,都不能沒有他!”
麗珠的態度堅決,雲逸和她對視著,她雖然小了四歲還多,卻毫不畏懼,甚至還顯得很高傲。
雲逸能清晰的從她的眼睛裏清楚的讀出她的堅決,於是她不再堅持,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希望你不會後悔。”
麗珠也站了起來,認真的看著她:“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雲逸點了點頭,毅然的轉身就走了,甚至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趙瑩飛快的從葡萄藤旁邊跑上來:“夫人。”
“馬上給我找到張玉清,我要立刻見到他!”
趙瑩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夫人,將軍上午才離開,若是夫人這麼快就去找張玉清的話,隻怕有些有心人又要亂想,亂說了!”
“誰敢!”雲逸一聲暴嗬:“真要有誰敢說,誰就別想活了,我不管,今天晚上之前,我必須見到張玉清。”
雲逸帶著趙瑩出了籬笆,看著守在外麵的侍衛們,除了兩個抬轎的轎夫,這次跟來的侍衛總共十人,雲逸看著他們,挨個的看過去。
她是生死戰場上見慣了殺戮的人,雖然那是個女的,個子也嬌小,可那份子氣勢,依然輕易的將這些侍衛給鎮得低下了頭。
“我要見張玉清,你們盡快給我把他找過來。”
侍衛們相互看了看,一時間還是沒人動。
雲逸也不理會他們,扭頭對趙瑩道:“把這些侍衛的名字都記下來,每人發一貫錢,另外,我不想今天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若是過幾天別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那麼誰說的,誰就死!”
然後她四周看了看,就在前麵大路邊的茶肆裏坐了下來。
侍衛們終究還是散開了,雲逸坐在了茶肆,和趙瑩一起喝著劣質的茶水,趙瑩擔憂的道:“夫人,還請以大事為重,今天我們這麼出來,本身就很容易惹來不少流言蜚語的。”
雲逸茫然的看著趙瑩:“大事?趙瑩,你覺得,今天的這一切,是不是我造成的?”
“夫人怎麼會這麼想?”
雲逸的手指頭在茶碗的邊沿上摩擦著,麵色倒是顯得很平靜:“其實,麗珠說的對,要不是我的話,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穆厥不會利用我,張玉清不會被逼得投靠明軍,他也就不會來騙開城門了。”
趙瑩伸手握住雲逸的手:“夫人,我們不過是隨波逐流的小棋子,我們的命運,從來都不是我們自己做主的。”
“為甚麼?”雲逸失神的看著外麵火熱的太陽:“我就是不明白,為甚麼我們就非得被命運這麼牽著走。”
“因為都隻是普通人。”
主仆兩人正說著,侍衛們就將張玉清帶過來了。
今天的張玉清,一塌糊塗的像個乞丐,除了衣服還算幹淨,頭發淩亂,胡子拉碴,尤其是那雙眼睛,完全沒有了色彩。
雲逸看著不由得就覺得有些心疼,曾幾何時,張玉清是那麼的帥氣,充滿著希望和活力,尤其是那副神情,給人感覺簡直就像早上的太陽一般,光彩而炫目。
可如今,要不是雲逸確實認得他,隻怕都不敢相認了。
張玉清的雙眼迷醉而茫然,腦袋搖搖晃晃,他抬頭看著雲逸,甚至嘻嘻的傻笑了一聲。
“他怎麼了?”
一個侍衛抱拳:“回稟夫人,張將軍喝醉了,屬下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前麵的一家酒肆裏睡覺。”
雲逸皺著眉:“大白天的都喝醉了,去提桶水來,讓張將軍清醒一下。”
侍衛去提水了,張玉清卻嗬嗬笑著:“芸兒,我清醒著呢!你來看我了,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走了麼?”
雲逸心中不氣,看著他那副神經失常的樣子,搖頭晃腦,滿嘴胡話,就是覺得他實在可憐而可悲,這樣一個人,列在自己最恨的仇人之中,他還配麼?
侍衛提過了水來。
張玉清還在傻笑,甚至嬉皮笑臉的就要湊上來。
“嘩啦!”一桶水一下子從他的頭上澆下去,讓他一聲驚叫:“幹甚麼,幹甚麼!”
雲逸這下真生氣了,上去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臉上:“張墨英,你給我清醒一點!”
這一次,渾身落湯雞的張玉清終於清醒了過來,他愕然的看著麵前甚至比自己都還矮一點的雲逸:“你,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