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五 戰爭前夜(3 / 3)

因為活著的時候,你至少還能受苦,要是死了,那可就什麼都不是了。

軍營中,穆筠反反複複的拿著信紙看來看去,看著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言辭,以及最後那句。;別打我的主意,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百塊,等我回來的時候在跟你算,先聲明,我要人民幣。

穆筠趴在桌子上,淚流滿臉,如果你以為那是感動,那就你大錯特錯了。聽她一邊趴在桌子上,一邊哀歎“親啊!這世界你讓我到那去給你找毛爺爺!,這不是刁難人嗎”

話說四季就是在刁難人。

穆筠這輩子最不該的事,那就是穿越之前欠了一百塊的債,而之前掉海的時候,雖然很幸運的錢包沒掉,但包裏隻有兩塊錢,那是車費,她一個人的。也是她穿越之前的全部家當。

以至於四季很多時候總吐槽她,說“穆筠啊!你的錢包都比錢包裏的東西有看頭,至少錢包是九塊九淘來的”

唉!

你看這日子過得憋屈不!

縹戈來的時候,見她手中握著信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天天看著這信都看不膩,別擔心,她不是沒事,你們很快就能再見了”

穆筠抬頭,兩眼發紅,別說!外人看了還真以為她是姐妹情深。但隻有穆筠自己才知道,要是最後信裏沒有提到‘毛爺爺’,她早把被這信當廁紙,丟廁所裏了。畢竟戰場上資源短缺,該廢物利用的地方就得廢物利用。

可最後一句話是催債的啊!

所以她不敢丟廁所,隻是天天盯著,看有沒有奇跡出現,能把字變沒了,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想她啊!想得咬牙切齒,昨晚都還夢見了,她來找我催債來著!”

真是不想回憶的噩夢,現在想起都是一把辛酸淚。

縹戈坐在對麵,遞上藥碗,自從天氣降溫後,她運氣不太好的感冒了,大戰前感冒,穆筠覺得不能怪她,真的!

要怪隻能怪這個地方的茅廁太簡陋,每一次上大的時候風都往屁股上吹,偏偏不去又不行。隻怕認命的流清鼻涕。

好在有縹戈在,在病毒還沒有發威之前先扼殺在搖籃裏,她總算沒有大病一場,否則明天就是大戰,還真怕自己狀態不達標。

暴風雨前的夜晚總是寧靜的,穆筠一口一口喝著苦澀的藥,雖緊皺著眉,卻沒有撒嬌。

隻是把苦一口一口的咽進肚子,死死撐著。夏侯恒死後,任由她撒嬌的人就不見了,也沒有在喝藥後遞上一顆蜜餞,安慰她;很快就不苦了。

人就是這麼欠揍的動物,等著失去後,才知道那個人早已入了心肺,入了骨肉,和她融為一體,在也分不開。

她想著夏侯恒,沒有一分一秒不想他,每每看著縹戈就更加想他。縹戈的情,她是給不了。

她的情,早已在夏侯哥哥死的時候一並去了。此刻!堅持她活下來的原因,是小恒筠,她和他的骨肉。

要不是因為小恒筠,穆筠早想跟著夏侯恒一起離開,無論天堂還是地獄,隻要有她,她都不怕。

現在,她是真的無法在喜歡上其他人。

對於縹戈,隻能抱歉。

放下碗,她說了一聲“多謝”

看著縹戈心疼欲言又止的模樣,穆筠隻是淡淡笑了,一如以往,她什麼都沒有看見,自我催眠著。

縹戈終是一言不發的走了,不一會,綠兒為她端來點心,據說是親手做的。大概是藥味還沒有過的原因。穆筠覺得,平常甜到膩的點心,此刻也是苦的。

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