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兒!”他弱弱的叫了一聲,穆筠連忙湊過腦袋。
隻聽夏侯恒道“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四季,你先和其他人出去好不好?”
命不久矣,穆筠自然也猜到,他一定有許多事情要交代。這種時候,一定都是些不想讓她知道的。
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呢?
穆筠心頭泛起一陣酸澀,苦得喉頭發寒不已。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被麵前的人保護得多好,但如果可以的話,比起被保護,她更希望能和他風雨同行!
不!不可以撒嬌!
穆筠安慰自己,盡管是滿腔的不願意,卻還是站起身子來說
“我…我知道了,四季之前一直都在醫治你,還沒有吃什麼東西,我去布置一下”
“嗯!”夏侯恒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穆筠看了一眼四季,後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說
“我會看著的,放心吧!你也一直都沒有吃東西,趁現在去休息一下”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還會有睡意,穆筠剛想搖頭拒絕。
卻聽四季的聲音突然嚴厲了起來,不容她反抗
“我不是在顧忌你,而是在顧忌孩子,不吃不喝不睡,你不要命,孩子還要命呢!”
穆筠猛地回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眸子閃過一絲堅強。想到現在自己不是一個人,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那我先下去了”
帶著侍奉的人一起下去,直到屋子裏隻剩下四季和夏侯恒兩人。
她搬了一個椅子到床前,略大的房間在此時顯得有些空蕩蕩。
坐好,雙手環抱在胸前,四季冷漠的看著夏侯恒,說“要問什麼就問吧!”
“夏衍和嘉懿呢?”
這是他的第一個問題,按道理來說,他醒來後應該第一眼看見他們才對。
四季語氣淡淡,較好的麵容是一片淡然平靜。但在平靜之下又是難以掩飾的憤怒。
“這邊有我和穆筠守著,他們就去天牢審問薛蘭了”
“這樣啊!”
夏侯恒若有所思的感歎一聲。
短短的三個字,似風一般輕柔,好像在談論著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這種態度讓她心頭升起一股無名火,強忍住想衝上去揪住他領子的衝動。
環在胸前的手緊緊握緊,捏成拳頭,四季盡量使自己的心情平複一些,才說
“你自己想死,就別把薛蘭牽扯進去,那孩子會送命的”
無力的一手扶住額頭,煩躁的撫開額前的劉海“雖然我有交代過夏侯嘉懿,讓他不要太過分,不過你現在又是這種狀態,我實在不能保證他會聽我的話”
夏侯恒平躺在床上,棉被僅僅蓋到胸口,兩側黑發整齊的鋪撒在上,襯著他蒼白無比的麵容和泛著黑紫的嘴唇。
他苦笑一聲“你都知道了?”
四季沉默的垂下眼睛
“在你昏迷的時候,紅葉把瑞姝去找過薛蘭的事,和還魂草的事都告訴我了。我也沒有想到,那種草居然隻有一棵”
“所以我和筠兒之間至少有一個必須犧牲,你認為我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去送死嗎。
這種感情你也能理解的吧!如果今天這樣的事情,是發生在你和紅葉身上,你會選擇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