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遲恭(2 / 2)

遲恭?

這名字有點耳熟,她記起來了,遲恭是昃國的文臣,和沈容其名。在女子為政的昃國中,他是為數不多男性官吏。外人皆傳,昃國有兩將,武乃沈容,文乃遲恭,皆是瑞姝的心腹。

瑞姝的心腹是紅葉的人?

四季警惕的盯著他“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屬下其實曾和大人有幸見過一麵,在尉遲瑉府中宴會時,正是屬下替大人駕的車,途中穆小姐還問了我五次是不是要到了,大人可還記得?”

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而且這事也隻有自己和穆筠以及那名車夫知道。雖然之後都沒有再見過那車夫,“不過你的臉”四季借著月光打量這人的臉,記憶中的車夫模樣平凡得隨處可見。

遲恭雖比不上紅葉,夏侯嘉懿他們那般好看,可也算超過平均水平的英俊。

或許是不習慣人跪,她把他拉起來問“現在是你的真實麵貌?”。

遲恭受寵若驚的退後幾步,低著頭,依舊恭敬的道“是!上次是有任務在身,不方便露出真顏,還望大人恕罪”。

“你有什麼罪?”四季笑笑“正好,你既然是紅葉的人,又熟悉昃國宮裏的布局,我問你,瑞姝現在的寢宮在那?”。

遲恭抬頭,微微蹙眉道“大人可是來找少莊主的?”

四季一喜“你知道他在那?”

“屬下正是為此進宮的,屬下得知少莊主深夜進宮,本就擔心。又有消息傳來說,瑞姝寢宮周圍的守衛被全部撤下,但又聽裏麵有打鬥聲,我便想進宮來探個消息”

“全部撤下?打鬥聲?”

“是的!明裏的手下被全部撤下,說明她要在暗地裏動手了!”

真正聽見紅葉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四季眼中劃過一絲慌張,但她深知此刻不能先亂了陣腳,麵上鎮定道“那你快帶我去”

“遵命!”

不知不覺,已快過了一夜,在過一個時辰就是拂曉了吧。天色一亮,沒有暗夜做掩護,他們就更難行動,不得不加快些腳步。

灰暗灰暗的天色實在不怎麼好看,就如她心頭的陰雲一般,徒生煩躁。跟著遲恭走到瑞姝的新寢宮前,四周寂靜無聲,就連蟲鳴鳥叫都無,半點也不像皇帝的寢宮,倒像冷宮。

一走近些,遲恭鼻子動了動,警惕道“好濃的血腥味,大人請走在我的後麵,不要距離屬下太遠”

四季點點頭,不說話,唯有眼中的擔憂不減。

遲恭走在前,推開大門,從門縫中透出的景色,讓門外的兩人皆是一臉錯愕。

屋裏的台階上,坐著一個人,他聽見聲響,虛弱的抬起滿布鮮血的臉,扯出一個笑“奇怪?你們怎麼會一起來?,娘子這是準備找侍郎了嗎?”。

束發的紅繩早已不知掉在什麼地方,如綢般的黑發被血跡沁透淩亂的貼在臉上或身上,原本華麗的紅衣,此刻被汙血染,泛了黑,也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那瞬間,四季聽見胸腔劇烈的跳動著,被失而複得的喜悅占滿,她從遲恭身後站出,無比艱難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怎麼可能簡單的死掉”

紅葉虛弱的靠在朱紅色的柱子上,一手壓住不斷冒血的傷口,一手拿著被血染紅的骨扇,委屈道“娘子這算是在誇為夫嗎?隻是如果你再不過來幫幫忙,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四季壓住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把視線看遠了一些,見繁華的寢宮裏已是滿地屍體,蕭條的景色中是一片又一片的紅。

放眼過去黑紅交加,這些人,都是紅葉殺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紅葉微微垂眸,用異常歡快的聲音說“聽說有一百個,怎麼樣!我厲害吧!以一敵百也贏了”。

一個人敵一百人,還贏了!。紅葉贏得有多險惡,看他的傷勢就清楚。若換成以前,看見這個場麵,她一定會害怕又深感自身的無力,但是她已經不是初來駕到四季了,在這呆了半年,她也習慣了不少這個殘酷的社會。

四季走上前,蹲在紅葉的麵前,還好她為了自保帶了不少藥,真是歪打正著“辛苦了,幹的不錯”。她說,拿出傷藥,似想起什麼,又轉頭吩咐道“遲恭你去看看屋子裏還有沒有活口,要是還有沒斷氣的,解決她”。

遲恭在身後朝兩人行了一禮,說“是!”便進屋打探。

見紅葉身上無數細小的傷口,四季心痛不已,暗自發誓道“等回汐國,我就去找蕭太醫好好學醫,下一次換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