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尉遲子明身上的劍尖離右肺不過分毫距離,如果在拔箭過程中有一絲的猶豫,或者手抖、遲疑,那麼箭尖都很有可能傷到肺部,那時候隻怕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初聽到這件事情,紅葉立馬拍上四季的肩,感歎道“還好拔箭的人是你”
穆筠也讚同“還好不是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四季想說,壓根就沒有指望過你。
相比三人的無奈,夏侯嘉懿則是興奮得很,仿佛被表揚的人是自己,一臉自滿道“那是,還好是我家四季拔的箭,換成其他人還能有這樣冷靜的心狠手辣嗎,眼睛都不眨一下,尉遲叔叔醒來後可要他好好的感謝才是”。
心狠手辣!
姑且不去想這話裏到底是貶義還是褒義,四季隻是意味深長的看向穆筠,用十分嚴肅的聲音說“你終於找到你的同伴了”。
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多年的相處,她怎麼不會懂這點小暗示,低著腦袋認真想了想,亦是很認真的回道“其實我覺得,我的文學水平比他更勝一籌”。
就衝最後的四個字,穆筠的語文的確比夏侯嘉懿的要好得多,不過這些都是兩個人的眼神交流,很是默契。
自從尉遲子明渡過危險期後,穆筠又恢複成原來的穆筠,出於舊情,她覺得自己得跟夏侯恒好好談談,便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匆匆去找做正事的夏侯恒。
這邊,昨夜沒有睡好,四季本想好好補一覺,卻在要轉身時被夏侯嘉懿攔住,他沉著臉道,“我們好幾月沒有見麵了,你都沒有和我好好打過招呼,就去要睡覺!難不成我還比不上它”。
它?……是指睡覺嗎?這個小屁孩閑著沒事做了,連這種事情都要生氣。四季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不睡覺人是會死的,這點很重要”。
能說出這種話的,隻怕四國裏也隻有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夏侯嘉懿雖然滿心氣憤,卻還是壓了下去,隻是將臉憋得通紅,‘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四季心想,小孩子就是難搞,一轉頭,便看見笑的一臉燦爛紅葉,問“你很高興?”
紅葉立馬收起笑“沒有,娘子昨夜辛苦了,快去休息吧,雖然為夫很想去伺候娘子就寢,不過還是得擇日”。
四季一反常態的沒有吐槽,“你?……”
紅葉看了一眼昏迷在床上的尉遲子明,眉眼漸漸放柔,“穆筠現在不在,我得守著他”。
四季了然淡笑“雖然你似乎和老皇帝之間有些隔閡,不過始終還是父子,昨夜你也沒有休息,記得找個時間好好睡一覺”
交代完,四季走出尉遲子明的房間,意外的在門口看見剛才訓她們半小時的老太醫,老太醫花白的胡子一揚,問“拔箭的人真的是你?”。
四季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又聽老人家道“你把當時的情況給我解釋一遍”。
雖然不明白這問題的含義,不過她還是從頭到尾的把拔箭的過程解釋一遍,其中包括用酒來消毒,還有包紮手法之類的。
“消毒?消毒是什麼意思?這和酒有什麼關係?”
難道要她跟一個古人解釋,所謂的消毒是指殺死一切微生物,但不能殺死細菌芽孢的方法。先不論人家聽不聽得懂,要全部解釋起來這也太考驗她語言組織能力了。
看出了四季的支支吾吾,老太醫也不繼續追究,又問“你知道蕁麻嗎?”
蕁麻?藥草嗎?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記得穆筠剛和縹戈交往的那一陣,穆筠為了找話題,讓縹戈給她說了不少草藥的知識,四季偶爾和他們呆著一起,順耳也聽了不少,蕁麻?她記得是“莖上有刺,高二三尺,葉似花桑,有青紫兩色。味辛、苦、寒、大毒,主治蛇毒,搗汁塗”。
老太醫又問“獨活?”
獨活!記得縹戈說起時她因為這個藥草的名字,所以特別注意了一下“又名獨搖草,長生草。春生苗葉如青麻,六月開花成從,主治中風濕冷,奔喘逆氣,久服可輕身耐老”
老太醫略些驚訝“你學過醫?”
“沒有,隻是曾聽友人提過兩句”
他思索片刻,又道“我姓蕭,你叫我蕭太醫即可,小姑娘你很有天賦,可識字?”
四季不解,卻老實回答“識得!”
“那你隨我來,我有些東西給你”
四季萬萬想不到蕭老太醫給她的東西,居然是一冊醫書,一冊書整整有十二本,蕭太醫隻道“回去背完它,下次見麵我會考你”,還不等她回答,便已經關上房間門,這根本就是不容拒絕的意思。
難不成,他準備教她醫術?
頭上劃過黑線,手中的書似有千金重,她心想;好像惹上麻煩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