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四季小聲的重複一遍,想突然想到什麼,看向一邊看紅葉跪搓衣板看得不亦樂乎的穆筠說,“既然是尉遲瑉的壽宴,尉雷老皇帝也會來吧!”。
穆筠也猛地止住笑意,轉頭看向四季,四目相對。多年的默契讓她在短短的一眼中就猜到四季打著什麼主意。皇宮那種地方她們進不去,可是王府的話,動點腦子還是有辦法的,與其讓她們在這亂猜,不如直接讓穆筠去見老皇帝,看這親是認還是認不了。
“據我所知,之前的生辰都是來的,就算不來,也會送些禮物來”,紅葉還在說,四季卻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走到跟前,在紅葉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把他好生托起,嫣然一笑道“別跪了,此番辛苦你了!”。
那副關切的模樣和之前罰他跪搓衣板時完全不同,變臉速度可堪絕速。紅葉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忘記把嘴巴合上,眨了眨眼睛道“娘子你想什麼直接吩咐就是,不用特地笑成這樣,怪讓人害怕的”。
四季的笑瞬間僵硬在臉上,她深吸口氣,忍住想讓紅葉再跪搓衣板的衝動,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暗自收緊力道,勒得紅葉一張臉發青,始作俑者渾然不覺,依舊好聲說“其實我就想讓你暗地裏弄一張壽宴的請帖來!”。
見眼前的畫麵,縹戈難得浮起一絲笑意,貼近穆筠小聲的說“現在我對那兩人都有些改觀了!”。
穆筠疑惑的抬起頭問,有了些興趣,便開口問道“你對他們二人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
“以前我以為四季是一個對人對事都冷淡的人,現在看來,她不過是分人對待而已,能得到她如同的人,都很幸福。”
雖然知道縹戈對四季沒有別的心思,不過聽到這話,難免心頭有些吃醋。“你嫉妒了嗎?”。
縹戈好笑,“我是很安心,你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我又怎麼能不替你高興呢!,傻瓜,紅葉因她而感到幸福。而我……隻會因你。穆筠,你是特別的”。
話中,他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相視而笑,穆筠墊起腳尖,趁四周無人注意他們,偷偷地在縹戈的唇上印上一吻,輕輕一碰。如雪花落在皮膚上,絲絲寒涼。卻令兩人都羞紅了臉,隻剩下心跳聲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一個人回客棧的路上,紅葉走在幽暗的小道,他突然停下步子,負手而立。沉聲道“出來!”。
此話一落,身後角落裏慢慢走出一個一身通黑的男人。他長相一般,毫無特點可言。若不是黑衣黑鞋過於獨特,恐怕難以察覺到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男子對著紅葉的背影,跪在地上,低下頭道“和主子猜測的一樣,此番三皇子的生辰,皇上的確有出席的打算”。
紅葉沉思片刻“慕琰突然改變主意拒絕和王衝合作,如此這番,奪嫡之爭最大的贏家就是我的三皇弟。那人若想動手,隻會選擇在壽宴那天,對了!你去給我弄一張請帖來,然後親手交到穆筠小姐的手上,她知道那是什麼意思的”。
黑衣人猶豫一會,猛地抬起頭來,嚴聲道“此刻宰相大人倒台,太子無心。強敵隻有三皇子一人。正是殿下你恢複身份的好時機,而且皇上也有意將位傳於你。若殿下你成了皇帝,那尉雷一定會慢慢會變好的”。
紅葉筆直的背影一僵,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注視著地上追隨自己多年的手下,低低的笑出聲來“如果是之前聽見你這句話,說不定我還會猶豫一下,不過現在我已經全部理清楚了。十年前我不稀罕那個位子,現在就更不會想要。我想要的,從我決定加入月白宮的那日起,一直都隻有一樣。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時候,就是因為我們身處於其中才會多了些無謂的幻想。一個國家如果已經腐敗到了骨子裏,那跟皇位上坐著的是誰,沒有多大的關係”。
“可是……”黑衣人不甘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觸及到那一雙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睛時而打了個冷顫,正欲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嗓子口,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紅葉轉過身不再看他,話語從前方悠悠傳來,“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好,其他的若是再多言半句,就自己去宮裏領罰”。
“是!”黑衣人沉默地低下頭,後背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滲透。
紅葉輕勾嘴角,父皇,赬秋要送給你一個大禮,若是能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