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到也不含糊,直接奔主題,“你叫我來這做些什麼?”。
眸中的笑意加深,他突然抬起如白玉般細膩修長的手,指向四季的身後輕聲道,“看那兒……”。
四季轉頭朝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從另一頭蹦蹦跳跳的跳出一個小女孩,女孩看上去不大,可能才七八歲,身穿紅色短襖,看上去很是討喜,慢慢的,那還未長開的五官清楚的暴露在兩人的眼前,四季隱隱地覺得那女孩有些眼熟,卻想不出是在那見過。
女孩蹦過他們的身邊,並沒有絲毫的異樣,顯然看不見,就在四季打量著女孩的同時,她突然停住步子,站在原地,小道的另一頭,緩緩走來一個紫色身影,那是一個少年,十二、三歲的年齡五官已經長開,隻是一眼,四季就認出了那個少年是熟人,夏侯恒!,不,不,可能是弟弟之類的吧!畢竟她見到的夏侯恒是一個成熟男人。
小女孩看見少年,顯然非常的高興,匆忙的跑過去,甜甜的道“你是誰?這雪下這麼大,你不去躲躲嗎?”。
相比自來熟的小女孩,少年顯得沉穩許多,做了一個十分標準的宮禮,臉頰紅紅,靦腆的說“我是前幾日來做客的汐國夏侯恒,不知道公主在此,打擾了”。
四季驚訝的睜大眼睛,疑惑地看向百行,“這是怎麼回事?”那少年還真的是夏侯恒,小時候的夏侯恒有點嬰兒肥。沒有了臉部的菱角,看上去柔和許多。盡管如此,四季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紅著臉,靦腆的少年,是那個深不可測的夏侯恒。
“你且再看看!”百行指著兩人道“正戲還沒有開始!”。
女孩似乎因為出現了玩伴很是開心,興奮的說“打擾得好,打擾得好,正巧我一個人無聊,夏侯哥哥,你能陪我玩會嗎?”。
少年一愣,隨後點頭“好!我和你一起玩”。
“太好了!”聽到應許,女孩高興得跳了起來,毫不忌諱的拉起夏侯恒的手樂道,“我們去踩雪,看誰的腳印深,對了!你別公主、公主的叫我了,你比我大,又是太子叫我公主,我總覺得好心虛,好像占了你便宜似地,我都叫你哥哥了,夏侯哥哥就叫我青竹好嗎?”。
夏侯恒……青竹……
這些陌生的名字,此刻深深的刻在四季的腦中,在也抹不去。
畫麵一轉,潔白的雪突然消失了,眼前燃起熊熊烈火,四季一呆,銀白的大刀穿過她的身體,砍向一個身穿杏色衣裳的丫鬟。丫鬟甚至還來不及慘叫一聲,刀刃已經全部刺近她的身體,血如噴泉般噴出,噴向她旁邊站這的四季,隻是最後,那血終究還是穿過了四季的身體撒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盛開的紅色蓮花,這隻是短短一秒鍾的事情,四季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那丫鬟已經倒在四季的腳下,雙眼睜大,胸前的一刀可以清楚的看清楚她的胸骨,以及胸骨下,跳動了幾下沒有聲息的心髒。
“啊!”驚叫著後退一步,手卻被人突然抓住,百行臉色還是沒有一點血色,但手上卻是異常有力,他將一臉慘白的四季拉到自己的跟前,聲音輕卻沉重,他說“別逃……,你必須習慣這種事!”。
習慣……四季顫抖著身子看著這場屠殺,夜是暗的,天卻是紅的,火焰燃燒的聲音和人們的慘叫聲不斷的重合在一起,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得讓人反胃,銀白的刀身在火光反射下晃花了眼睛,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鮮血穿過她的身體,多少鮮活是生命倒在她的眼前。
她卻什麼也做不到,甚至連觸碰也做不到,隻能看著那些家仆被一個個身穿夜行衣的賊人砍殺,也不知道這場屠殺要進行多久,她從一開始的恐懼變成害怕,然後是淡然,再是現在的麻木,她清楚,這並不是現實。
為什麼?看了一眼百行,四季不清楚為什麼他要自己看這些,隻是百行並沒有給她想清楚的時間。
“娘!~~~”一聲大叫喚回她的心神,心口一痛。四季猛地抬頭望去,見一個渾身血汙的小男孩被一個侍衛打扮人的抱起朝後門跑去,侍衛一手抱著男孩,一手揮動大刀,無數個黑衣人成了他手下亡魂。
但震驚四季的是那個小男孩的一聲聲呼喚,他歇斯底裏,帶著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娘!娘!…阿姐!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