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琛,你不能死!”
那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醒來幾乎不敢相信是真實的故事。
他隻記得自己瘋了一樣的抓著布滿鐵絲網的救生布拚命的往樓裏爬,趕來十五層的工人伸出手來試圖抓住他,他好像摸到了一個水泥板的邊,之後就有好多雙手抓住自己的身體。
他聽見工頭說:“陸老板從沒虧待過咱們,做人得講良心,咱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去死。”
再醒來時,他躺在醫院的病房,機器滴滴滴的聲音突兀的響著,腳上厚厚的繃帶讓他覺得麻木,似乎隻有手上才有一絲疼痛的感覺。
“有人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動不了!”
羞答答的小.護.士背著手進來,給他端了一大盤子的藥片。
“陸老板,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小.護.士好看的蘋果臉他記不清楚模樣,隻是從那之後,他就變的恐高,嚴重的恐高。
如果對於陸廷琛來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他放不下的,過不去的,不是曾經遭受的苦難,不是這麼多年橫衝直撞留在心裏的傷疤,而是他最初出發時候,最想要伸手夠到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此時就站在自己的身邊,溫柔的牽著自己。
“姍姍,我真的有點怕。”
準確的說,唐姍姍從沒見過如此狼狽虛弱的陸廷琛,至少在她的眼裏,陸廷琛總是挺拔的,堅強的,強大到無所不能,甚至嚴苛到不近人情。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臉色蒼白,雙眼無神,隻能弱弱的拉著自己的小手,想說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表達著自己的恐懼。
唐姍姍想起他們小的時候,在孤兒院的小遊樂場,也是自己拉著陸廷琛的手,帶他去玩滑梯。
那是唐姍姍第一次領著其他小朋友玩滑梯,還是個膽小的男孩子。
陸廷琛拽著她的裙角,藏在她身後,用軟綿綿的綿羊音問她:“我這樣摔下去,會不會死啊?”
她還記得自己摸著他的臉,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別擔心,有我在。”
時間多快啊,轉眼間那個膽小的男孩已經長成了個能保護自己的男人了。
回憶起在雲城發生的事情,像一場醒不來的夢一樣,陸廷琛一次一次在緊要關頭做自己最堅強的後盾,現在想來唐姍姍都覺得無以為報,可是心已經被填滿,她又該怎麼麵對他的這份沉甸甸的愛。
“姍姍,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啊,坐個纜車還害怕……”
“倒也沒有……”
說話間纜車突然就劇烈搖晃了一下,唐姍姍下意識的抓緊了車上的扶手,而陸廷琛麵色慘白的大叫了一聲,驚恐的瞳孔嘰裏咕嚕的亂轉了一通。
等纜車稍稍平穩了一些,陸廷琛再也顧不上什麼男人的麵子,靠著纜車的小角落可憐兮兮的蹲了下去。
“我們待會兒下來的時候是不是還要坐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