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嘛,都是壞蛋,你答應我啊,那當初他還答應我了呢,做數了嗎,沒有啊……”

蘇檸趴在酒桌上耍賴,陸廷琛不動聲色的扶助酒桌邊緣的玻璃杯。

蘇檸眼神癡癡的看著陸廷琛,好像真的看見了當年的張健。

十年前,蘇檸還是個剛剛入行的小編輯,夢想是成為時尚雜誌的主編。

於是原本學習音樂的她就稀裏糊塗的混進了一家雜誌社,從最底層的實習生開始做起。

那時候的北方還沒有受全球變暖的影響,冷的時候天寒地凍,不戴帽子出門耳朵都會被凍掉。

極寒的天氣裏,人們哪有心情看書讀報,能圍在火爐旁邊看一會兒電視就算是北方人冬天最為溫情的時刻了。

蘇檸所在的雜誌社艱難的維持著,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給在小平房裏的辦公室生爐子,在領導到辦公室之前沏好一杯熱茶水,還有跟在好不容易找上門來的客戶的屁股後麵求爺爺告奶奶的要支票,催廣告費。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為難熬的,至少對於那個時候的蘇檸來說,站在數九寒冬的天氣裏騎單車,等公交都不困難,最為艱難的是,她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自己在夢想的這條道路上還能走多遠。

“蘇檸,你自從進了公司一直表現不錯,公司有一個派到南方總部去學習的機會,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吃住都是公司掏錢,你隻要負責好好學習,把那本先進的東西帶回來就可以了。”

“主編,真的嗎?您是說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去總部公費學習了?太好了,謝謝主編,謝謝主編!”

就這樣,懵懵懂懂的蘇檸踏上了南下取經的道路,那一年她應該不到二十五歲。

“您好,我是Z社實習編輯蘇檸。”

這是她到南方,拖著大箱子直接從火車站趕到總部辦公室說的第一句話。

而站在辦公室裏接待她的人,是張健。

張健,本命張易信,s市本市人,在雜誌社工作了五年,成為了最年輕的專欄編輯。

還差五天過三十歲生日,一絲不苟說油頭,白色立領襯衫搭配紅色中山裝外套,留給蘇檸的第一印象是,“這個人怎麼,有點土?”

在她的印象裏,像s市這樣全國時尚雜誌的聖地,作為一名年輕有為的雜誌社專欄編輯,必然是優雅的,不落俗的,有品味的,並且,盛氣淩人的。

而眼前,站在她麵前的這位先生,外形硬朗,不像是南方人的溫潤文雅,硬朗的臉部輪廓,不能說不好看,就是跟蘇檸想象的不太一樣。

“蘇檸你好,我叫張健,你可以叫我健哥或者張先生,或者,隨便你喜歡,隻要讓我知道你是在叫我,不是別人就好了。”

“那叫阿貓阿狗可不可以?”

蘇檸在心裏吐著槽,來到雜誌社總部的第一感覺,算是給她當頭一棒。

原本以為這裏會是她夢想的地方,摩登,時尚,每個人都忙碌不停卻又快樂充實,因為奔跑在為夢想努力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