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眩暈感，就像是旋轉了無數個圈，暈到想吐！
同時，朦朦朧朧中有層出不窮的光影在眼前閃過，卻一個都沒有看清，仿佛在夢中一樣。
秦川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墜落，下麵是無盡的深淵，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救命的東西，卻什麼也抓不到。
突然，腳踏實地的感覺從腳下傳來，帶給他一陣莫名的心安。
“手術結束了嗎？”
秦川心中暗想，隨即睜開眼睛，之前的眩暈和迷蒙在睜眼瞬間就全部消失了。
眼前是一片昏暗。
秦川隱約能夠辨認出，這裏是一間牢籠一樣的房子，其中三麵是牆，前麵是一排落地式的柵欄。
有十幾條身影，正一個挨一個緊貼在柵欄上，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借著柵欄間隙飄進來的昏黃燈光，依稀能夠看出，他們的頭發都有些淩亂，柵欄的影子歪歪扭扭地爬在他們的臉上和身上，顯得有些猙獰。
這些人都雙手抓著高處的欄杆，伸長脖子仰著頭看著外麵，就像是一頭頭饑餓待食的牲畜。
“這是哪裏，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我不是應該在病床上嗎，怎麼會在這裏呢？……”
秦川的心裏滿是疑惑，尤其是看著前麵那些人的時候，更有種莫名的恐懼和壓抑，所以他沒有立即出聲詢問，而是順著那些人的目光向柵欄外望去。
然而，他隻能看到柵欄外昏黃的燈光，稍遠處則都藏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直覺告訴他，柵欄外麵上方一定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否則這些人不可能會是如此專注地看著。
出於好奇，秦川悄悄地走到右前方的牆角處，這個位置的柵欄旁沒有人，可以比較好地看見外麵。
柵欄外側是一條寬約兩米、布滿了暗黑汙漬的平整道，道上的另一側是淺草地，草地深處是或濃或淡的黑影，那些可能是樹，也可能是房屋，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秦川此時的心思全在柵欄上方，所以他隻是習慣性地掃了草地前方一眼，卻沒有去深究遠處的黑暗中究竟有什麼。
他靠近柵欄，側著頭朝左上方看去。
那裏有一個人。
一個赤著上身、滿身血跡、被捆著雙手吊在半空中的人。
這個人無力地垂著頭，麵對著柵欄這邊，他的左臉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凶物撕咬掉了一大塊，露出了裏麵的牙床和牙齒，令人怵目驚心！
看到此人的瞬間，秦川感覺一股麻意從腳底直衝腦門，緊接著又是一股寒意從頭上直灌下來，令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猛地別過頭去，連退了好幾步，退到了光照不到的地方，退到了昏暗裏，可是這並不能減輕他的恐懼。
“嘭咚，嘭咚，嘭咚……”
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陡然升高的血壓令他雙耳一陣嗡嗡作響。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噩夢了，但是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真實，顯然不是在夢裏。
況且，如果是噩夢的話，此時也應該已經被嚇醒了。
“哼哧…哼哧…”
秦川還沒來得及冷靜細想，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拉風箱似的怪響，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裏卻特別清晰，像是有個哮喘病人躲在身後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