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主院冰汐院,跪了一地的禦醫和大夫,北冥琰還是那身沒來得及換下的墨紅色錦袍,坐在床沿,一動不動,赤紅著雙目,如一隻暴怒的豹子,雙手緊緊地握著大床上昏迷不醒的上官冰璃冰涼的小手。
“本王再給你們半個時辰,璃兒若不醒,你們統統給本王去地獄報到。”明明是低沉磁性的嗓音,明明是平靜無波的話語,卻聽得跪了一地的人背脊發涼,冷汗流個不停,身體篩糠似的顫抖著。
他們毫不懷疑北冥琰話語中的真實性,毫不懷疑若無法讓床上的女子蘇醒,若無法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他們都得去見閻王,冥王的狠辣無情並不是謠傳。
方才街道上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從曄王府離開不久的皇帝北冥峰和太子北冥耀。
此刻,距離北冥琰不遠處的皇帝看著北冥琰暴怒的樣子,若有所思,對於北冥琰,皇帝始終懷有愧疚,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北冥琰會為了一個女子如此失控,這究竟是好是壞呢?!
太子北冥耀闔下了眼眸,嘴角揚起陰冷的弧度,北冥琰,暴露你的軟肋,你可知道如此大錯特錯,有了弱點的你,還拿什麼和我鬥?!
此刻的北冥耀絕對想不到他動了所謂“軟肋”的後果,若是早知道,向天借膽他也不敢,當然,這是後話。
半晌,“你們都下去吧!”就在一地的人以為此生到此為止時,皇帝發了話。
這句話就如同特赦令,一地的人絕對是以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冰汐院,就連向皇帝告退都沒顧得上。
北冥琰猩紅的眼眸瞬間射向皇帝,一閃而過的殺意,看得皇帝莫名的心驚。
剛踏進冰汐院的北冥軒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知道是因為上官冰璃受了傷,他隻是震驚,上官冰璃在他三哥的心裏已經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自從那一次,他有多久沒見過這樣暴怒到失控的三哥了,就算是那一次,他三哥也沒像這樣慌得失了方寸,十幾年了吧?!
此刻的北冥軒已不複往日的嬉皮笑臉,他的三哥……“三哥!”
一句稱呼,北冥琰對上了北冥軒的眼神,北冥軒沒再說話,他知道他三哥隻是關心則亂而已。
北冥琰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了下來,重重的握了一下上官冰璃的手,看了一眼皇帝和北冥耀,起身離開。楚夜和北冥琰立即跟上。
書房,“夜,通知墨,讓他兩天之內給本王趕回來!”北冥琰的聲音是平靜後的低沉,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暴露了他的怒氣與不安。
“是!”楚夜領命走出了書房,墨駐守在北冥和侵月的交界處,兩天趕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那個女子,他們未來的王妃,但願能對得起他們主子。
北冥琰口中的墨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楚墨,專攻醫術。
“軒,告訴影和銀,三天之內,本王不想看到帝都有那個地方的勢力!”北冥琰說的是影和銀,煞門四大護法之二的煞影和煞銀,這就意味著他要動用煞門的勢力。
北冥軒看了一眼緊握雙拳的北冥琰,默默地退出了書房,抬頭看著天邊的夕陽,他想,他的三哥是真的怒了,他的三哥,從小對他嚴厲到苛求卻處處包容他,護著他的三哥,從小吃盡無數苦頭的三哥,這一次一定會幸福的。
北冥琰並沒有在書房多呆,他又回到了冰汐院,夕陽斜斜地從窗戶散落,北冥琰小心翼翼地輕撫上官冰璃蒼白的臉頰。
“璃兒,進駐了本王的心,就別想再撤離,本王不允許你就這麼離開!”夕陽下,北冥琰的聲音低沉磁性,還有一絲絲的恐慌,似宣誓,似承諾的話語飄散在空氣裏。
兩天過去,北冥琰就這麼坐在床沿,如同雕像般看著床上宮裏所有的禦醫和全城的大夫都說沒事,卻昏睡了兩天都沒有絲毫轉醒跡象的上官冰璃,一動不動。
兩天,滴水未進,光潔完美的下巴長出了青青的胡渣,深邃的黑眸布滿血絲,身上穿的還是兩天前的墨紅色錦袍。
冥王府沒人敢讓北冥琰去休息,暴怒中的豹子誰也不敢去招惹。
上官麟來過一次,呆了一個時辰,看到如此模樣的北冥琰,拍了拍北冥琰的肩便離開了,傷了他的妹妹,總得有人承受他和北冥琰的怒火。
傍晚,就在北冥琰處在爆發的邊緣之時,楚墨風塵仆仆的抵達冥王府,沒顧得上休息,一到冥王府,楚夜便把他帶到了冰汐院。
“主子!”楚墨疲憊不堪的聲音,北冥琰連頭都沒抬,身子動了動,讓出了一點僅夠楚墨診治的空間。
楚墨伸手搭上上官冰璃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
半晌,“主子,王妃一切正常,並無異樣。”
疑惑的皺眉,北冥琰終於有了兩天以來的第一個表情,楚墨的醫術他清楚,楚墨說正常那就一定是正常的,可是為什麼兩天了,他的璃兒還沒醒?楚夜也疑惑的皺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