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的時候,我還是同往常一樣覺得自己沒和補小初分手,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極不情願的換好衣服,抱著一大捆圖紙出門,我不希望這樣的情景讓補小初看見,狼狽得就像被甩的人是我一樣。
我叫梁辰,我的工作是汙水處理設計。很光鮮的身份,每天跟沉砂池、沉澱池、氧化溝打交道,工作的本質並不如外表那麼光彩奪目。
在公司門口遇見補小初,我忍不住感歎今天不是個好日子。補小初是隔壁部門的總監,負責工程的資金周轉以及監督管理。
補小初說,梁辰,早上好啊!
我看他彬彬有禮的樣子就討厭,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在設計室畫草圖時,我思索著:我現在怎麼會這麼討厭補小初?要是真的討厭的話,為什麼每天早上醒來都不相信自己真的和他分手了?
下班的時候走出公司,謝潤停車在門口,一見我出現就眉開眼笑的大喊,梁辰,走,帶你相親去!
許多同事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尷尬得直想以頭戧地。坐上車謝潤就嘰喳個不停,我爸媽今天又給我介紹了個對象,我說不去吧,他們鬧得凶,我說去吧,心裏確實別扭。這一想不是還有你嘛,剛失戀,過繼給你好了,夠義氣吧!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我說,你會不會說話?誰失戀!誰失戀!當初可是我甩的他!
謝潤挺輕蔑的一笑,說,蒙誰呢?我才看見小初,穿西裝打領帶裝紳士,人模狗樣的樣子比你可精神多了!你說你怎麼和他吹了呢?他爸可是印鈔機,我爸上個月擴大車廠,八百萬啊,他爸大筆一揮就批下來了。
我說,至於說得流口水嗎?你家那塊地要是值不到千兒八百萬,他爸能貸款給你家?
謝潤這個人挺好,隻是表現得很庸俗。
初中到大學,幾乎每次體育考試都是她替的我,生病時也是她守在我身邊,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很溫暖。
車子在“獅子樓”前停住,我說,這麼上檔次的地方我可不去,怯場。
謝潤很爽快的說,行,我回去就說你胃病犯了,我載你去醫院,沒趕得及約會。
我說,滾你的,上次你爸找我爸喝茶,問我爸,‘辰辰的闌尾炎沒事了吧?’我爸當時就蒙了。
進包房的時候,隔壁包房出來一女的,妖嬈無比,我說,挺麵熟的。
謝潤說,你是什麼狗記性?這不是大一時和你同追補小初的班花嗎?
我恍然大悟。
說來慚愧,當初要不是謝潤百般撮合,和補小初在一起的人恐怕就不是我了。
我對補小初屬於一見鍾情的那種,好相貌,好身材,好性格。入學典禮結束知道他和我同班,我是高興了好幾晚睡不著。謝潤和我同一專業不同班級,她費了好大口舌才勸服我的室友和她互換房間。寢室是三人間,第三個人是天晴,外表清純可愛,實際上是學校的搖滾主唱。
謝潤說當時我們被稱為三劍客,一想到其中包含了謝潤在,我就懷疑是不是三賤客、三奸客,或是別的什麼客。